櫻花飄在劍尖,切成了粉末,隨即化去。
櫻花乃幻,詛咒乃真。劍斬鬼物,也斬怨念。
可當全智秀解除針對自己的詛咒攻擊,她的其他十個同伴都已經爛泥一般匍匐在普祥里的彈夾路地面上。
附近的居民們也仿佛陷入了無法喚醒的漫長沉眠。
全智秀的目光掃到石庫門屋子的紅磚屋頂,那里立著一個在櫻雨里打傘的東方面孔男人。
男人高大英挺,配著得體的西裝,斯文地戴著一副眼鏡。
本來他一面念誦美妙的舊唐詩集,一面觀賞著小目標們的毀滅,現在最重要的目標出現了,他得親自表示對這位小學妹的關懷。
男人把口袋本的舊唐詩收起西裝口袋,用溫柔優雅的東瀛語向全智秀道,
“機關的叛徒,高麗叛黨的殺器,高木純子少佐,噢,現在是全智秀小姐。
機關交給我的這次級任務,是把你和你的同黨埋葬。”
高木純子,是全智秀永遠告別了的東瀛名字,她的東瀛走狗父親對過去自己的命名。
眼前這個外表溫柔英俊的男人了解自己的過去,她也知道這個男人的聲名。
“櫻塚”。
自維新以來就為御座政府服務的陰陽師殺手集團,每代集團其實只有一人,都襲“櫻塚”之名,每代“櫻塚”在被取代之前都是不死之身。
眼前這代“櫻塚”,是機關九大級調查員之后,無可置疑的第十人,年方三十就已是3級巫師
在“金先生”的宅邸外,也布置了靈體的耳目,卻在風雨之中被這個“櫻塚”不留痕跡地消除了。
那么高木純子少佐,現在的全智秀只有用在機關獲得的武人技藝,竭力斬殺這個傳說里的3級巫師。
“劍名童子切,專殺鬼物,唐國人稱你們為鬼子,想必也適合成為你這個鬼子的歸屬。”
全智秀用仿佛娘胎里就會的東瀛語反唇相譏,在知道自己真正的民族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東瀛人。
男人不以為然的微笑,還沒等全智秀豬突過來,他的式神早浮現在女子的身后,連這個級武人對氣的強大感知都無法洞察那悄然降臨已久的魔物。
冰涼的魔物尖爪放肆地撫摸著全智秀英氣的臉蛋,全智秀的整個瞳孔陡然放大,握持童子切的雙手,還有像彈簧那樣蓄勢待發要跳劈櫻塚的大長腿,都像石像一般凝固。
那些虛境不可描述的高級魔物能摧殘人類的理智值,哪怕是優秀調查員的強韌精神,也只能延緩理智的崩壞。
什么時候,她的身后竟然浮現出一只來自虛境的級魔物。全智秀的理智值在緩慢而不可挽回的下跌。
而她那些生理上已經如同爛泥的同伙,在精神上也走向了崩壞,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和哭泣。
魔物有一對向內彎曲的角,細長的人形身體,與軀干不成比例的長手長手,蝙蝠般的巨大翅膀,一個帶倒刺的鞭狀尾巴,皮膚像魚類那樣光滑。
魔物的臉上沒有五官,沒有發聲的嘴,沒有呼吸的鼻子,它的翅膀扇動也沒有聲響,是一個完全沉默的存在。
全智秀用自己還能思考的大腦回憶,在機關盜版的泰西調查員協會收容物圖鑒里提到過這種魔物。
“夜魘”,與“夏塔克鳥”并稱的虛境飛行魔物。
而且,這只級魔物竟然是縛靈,所以不但能保持無聲,還能在浮現之前保持隱形,這代櫻塚居然能把虛境的夜魘制作成了“式神”
“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