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從舒畫插畫，一般都是四位數起步，接游戲宣傳海報更是遠不止。
她們沒交往之前，商從舒沒有存錢的習慣，佛系畫畫，佛系寫小說。
和她戀愛后，要是沒有車禍這件事，按原來打算，商從舒準備丟掉佛系，全身心投入賺錢，計劃在大學畢業前買個小公寓。
她可從來不敢這樣想，她那點微薄的薪水，連讓她畢業后工作三、五年，都不足以支撐她全款買房。
心里一旦有了豁口，會越來越失衡，風忻想修補，都不知道該從哪里補起。
電腦屏幕照出從房間里出來的身影，商從舒抱著被子走過來，在沙發上蜷著。
她也不打擾風忻，就這樣蜷縮四肢，要挨著。
“怎么不在房里睡”風忻問，視線沒挪開電腦。
商從舒“喜歡在沙發睡。”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風忻反應。
風忻面色寡淡，沒太多情緒，她給商從舒掖好被子，摸摸額頭，“沙發有點擠，我去側臥那里，等我忙完了抱你回房間，睡吧。”
“”
其實風忻只是單純需要一個獨屬于自己的空間，她調節好心情就成，沒有要對商從舒發泄什么，并非故意冷落。
她抱著電腦離開客廳，商從舒沒跟上來，她沒有失落，也沒有松一口氣的感覺。
就在風忻試圖快點恢復狀態時，小區突然斷電，全屋子的燈瞬間就黑了，商從舒嚇得尖叫一聲。
風忻猛地起身，驟然抓緊書桌邊沿的板木，她甚至都等不及去拿手機打開手電筒，摸黑就出去了，借著外面透進陽臺的淡淡月光，把沙發上被嚇著的女人直接撈進懷里。
“別怕，我在這里。”她安撫，順順商從舒后背。
商從舒知道風忻就在家里，她其實不怕，但她氣不過今晚風忻奇奇怪怪的態度，偽怒，“都怪你，我說了要在沙發上睡，你還跑那么遠去。”
她摟上風忻脖子，趴在風忻耳邊嬌嗔哼哼，一副委屈到隨時能哭出來的樣子。
這種方式，幾乎在任何時候都能拿捏住年輕時的風忻，她知道這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偶爾會“利用”起來，當成調和劑，把她們漸漸僵硬的關系軟化，拉近些。
“乖。”風忻把人抱緊。
除了在床上，她聽不得商從舒哭，會心疼，會忍不住遷就，哄聲。
“嗯，我的錯，不氣了。”她大方認錯，想攬著人抱緊些，和往常那樣好好安撫。
商從舒不打算這件事，就這樣稀里糊涂掀過去。
她突然問，“你今天為什么不開心我哪里沒做好”
說到最后半句，商從舒嗓音在顫栗，變了聲音。
原本還只是鬧風忻玩，假裝鬧鬧情緒，沒想到這一開口，心胸居然陣陣頓痛起來，像被人悶聲一擊，弄疼了。
“從舒”
風忻想說沒有，可她不說出來，今晚的事估計要留下隔閡，她要是說了，自卑會被商從舒窺見。
以后商從舒為了顧及她感受，會不會把本來能做起來的事，放進小盒子里呢在她面前心甘情愿做柔軟孱弱的寄居蟹，把她當成螺殼，想時時刻刻縮回她懷里。
商從舒很愛她，知道她難受，肯定能做出來這種事，這不是她想要的。
風忻斟酌了好一會，才道“不關你事，我生自己氣。”
商從舒緊緊追問，“那你告訴我，生什么氣”
這話把風忻問住，她不自在舔舔下唇，也算是說了實話，“可能是喝酒了想太多，在想，為什么學習那么差勁，為什么不夠努力。”
為什么，那么平庸。
商從舒微愣，陡然明白，風忻是聽到了她跟父親的交談。
“為什么女朋友，不幫我說話”風忻抹抹濕濡的眼角。
語氣輕柔到，像是真的簡單發問，商從舒為什么不站在她這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