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這些是?”芬里爾轉頭詢問道,下一瞬他忍不住皺起眉毛。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幼崽就已經被狡猾的琥珀捷足先登,雙臂一攬被他抱在懷里。
琥珀深深嗅了一口幼崽的氣息,最能表達情緒的尾巴在身后高興地豎起來:“我還以為紫玨那個老畢登不舍得放掉你了。”
“是我掙的外快。”桑晚有些驕傲地挺起小胸膛:“我以后也可以養你們了。”
芬里爾面無表情的冷臉一怔,唇角忍不住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但卻在看到乖巧幼崽身后的琥珀瞬間拉長了臭臉。
“走,咱們回家,但某個寄生蟲也該滾蛋了。”芬里爾冷聲說道,伸手就要抱起幼崽。
琥珀虎耳炸毛,齜牙咧嘴低低地哈氣:“誰稀罕住在你那個狗窩,但幼崽是我的,我要帶著她走。”
兩個人眼底的怒火幾乎可以化為實質性的對決,芬里爾伸出手抓著桑晚的手臂想要把她從琥珀的懷里拖出來,琥珀則緊緊地箍著她的腰不肯撒手。
……又開始了。
桑晚被琥珀的手臂死死摟著,他褐色的手臂強健,肌線流暢,她的兩只藕節似嫩白的小手搭在上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桑晚只能無奈地出聲:“我餓了。”
兩個人這才陰沉著臉松開手,芬里爾深吸一口氣,冷著臉寒聲說:“先回去吧,羅納德做好了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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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大人,屬下們半點不敢松懈,已經將紅琮的黨羽清理得差不多了。”幾名獸人跪在地上,邀功似地開口。
但這幾名獸人的內心深處,終究還是害怕紫玨會遷怒和責怪他們
當時這幾名心腹已經認定被封印了異能,雙腿癱瘓的紫玨會淹死在河里,直接放棄了戰斗,被紅琮招降。
而紫玨在被紅琮的下屬追殺的時候,他們更是從來動過尋找紫玨下落的想法,幾名獸人飛快地交流了一個眼神,眼底滿是心虛和膽怯。
然而那容貌妖媚手段卻向來殘暴的領主大人沒什么反應,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幾名屬下知道紫玨手段的陰狠殘暴,有幸逃得一劫,不敢再多言半句,輕手輕腳地退下了。
紫玨雙眸失神地望著虛空,從前他一定會將這幾名背叛過他的下屬抽筋扒皮,處以酷刑,但現在的他卻覺得渾身疲倦,懶得為此大動干戈。
畢竟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城主府里這些屬下不過是畏懼他的異能和等階,沒一個忠心耿耿的。連自己疼愛萬分的親弟弟都籌謀著要自己死,他又何必對這些外人有絲毫情緒的在意。
又是入夜,晚風吹動窗外墻生的枝藤,葉片簌簌生響,房間里沒有開燈,紫玨的狐尖垂下,他抱著自己蓬松的尾巴蜷縮在床角,妄圖可以汲取一點暖意,與寂寥的沉沉黑夜淪為一體。
他好像擁有一切,其實手心里什么都沒有握住,甚至連想要一只幼崽的陪伴都被無情地拒絕。
或許是受了風寒的緣故,雙腿的肌肉又開始痙攣起來,鉆心的疼痛遍布下肢,烈火焚烤和萬蟲啃噬的痛癢如同蝕骨之蛆般趨附而來。
紫玨口中溢出難耐的低吟,自殘般地用尖利的爪子撓傷雙腿的肌膚,鮮血淋漓,他卻渾然不覺可怖,只是四肢癱軟地倒在床上,任絲綢般的長發遮蓋住眼睛。
他的思緒紛雜,往日里的那些舊事紛紛拂過心底,愛恨匆匆,無數回憶光影交織,扭曲的畫面和聲音交織著一閃而逝。
最后回憶卻定格在狹小的土洞中,小小一只的幼崽捧著面包遞給他的場景。
紫玨心頭泛起暖意,隨后是漫長的刺痛。
那兩只雜貓雜狗真的能照顧好嬌弱的幼崽嗎?紫玨的腦子變得渾渾噩噩的,一個念頭卻迷糊地升起。
有侍人聽到聲音推開門,紫玨雙腿遍布血痕的模樣忍不住讓他倒吸一口冷氣:“領主大人,屬下這就去給您請醫師。”
“……醫師?”紫玨口中喃喃重復道,黛紫眸色搖曳,他緩緩抬頭望向窗外,眼底蕩開清碎的月光。
是的,他需要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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