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玨真乖。”桑晚高興地摸了摸紫玨毛茸茸的狐貍耳朵,紫玨也并不像是厭惡憎恨其他人的身體接觸那般有很強烈的反應,他呆呆地并不動彈,卻在桑晚收回手的時候,用毛茸茸的耳朵蹭了蹭桑晚的手背,好像帶著尋求她繼續撫摸的意味。
桑晚的心底頓時忍不住感慨萬千。
紫玨雖然變成如今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也不認識自己了,但他好像還是出于本能性地信任和依賴自己。
他的世界盡管已經顛倒違逆,卻出乎天性般地仍然喜歡著她。
門扉處傳來輕扣聲,桑晚還以為是四月回來了,連忙小跑過去開門,在看清門后之人卻不由得怔了怔:“小芬?”
芬里爾看著她身后的紫玨眸色一深,卻還是沉聲詢問道:“這會方便出來走一走嗎?”
“呃,雖然我才給紫玨喂完飯,但四月幫我把飯拿去廚房熱了,我等他回來說一聲……”
芬里爾微微皺眉:“我會叫人轉告他,等會我要去城墻上視察獸潮的情況,可能今天都會比較繁冗勞碌,抽不出空來找你了。”
芬里爾都這樣說了,桑晚反手把門關上,亦步亦趨地跟在芬里爾的身后,吶吶問道:“小芬,找我有什么事情?”
芬里爾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幾步,才驚覺桑晚有些跟不上自己,但畢竟桑晚已經不是從前那樣的幼崽可以抱在懷里和坐在他的脖頸上,芬里爾只能不動聲色地將腳步放緩。
“紫玨那里,我會專門派人照顧他的,你不用再管他了。”芬里爾直接開口。
桑晚卻很是堅定地搖頭:“小芬,我知道你之前也派人照顧過紫玨。但畢竟他們和紫玨非親非故,人心險惡,踩高捧低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會在暗地里欺負和虐待紫玨我們也無從知曉,我實在是不放心,更何況現在紫玨只要我接近。”
芬里爾想起剛才看見桑晚和紫玨在房間里這么親密相處的模樣,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既然如此,我會再給你多撥一些侍人伺候你和給你打下手,至于那個叫四月的兔子獸人……”
一想起四月眼角噙淚,一副委屈巴巴地抱著桑晚的模樣,芬里爾只覺心口更悶窒了:“這兔子毛手毛腳的,也不會處理事情,還是別讓他近身伺候你了,讓幾只溫柔細致的雌性獸人來照顧你。”
桑晚有些錯愕訝異地抬起眸:“為什么這樣說四月?我感覺這么多年以來,四月為人處事挺細致用心的呀。”
饒是芬里爾大多時候不露聲色,此時此刻面無表情的臉卻有碎裂的痕跡,臭著臉冷聲道:“紫玨生著瘋病,在房間里吃飯就算了。我和羅納德,阿蜜莉雅在飯廳等了你許久,這只兔子卻直接將你二人的飯菜端回了房間。”
桑晚聞言怔了怔,才解釋道:“以前在桑氏的時候我不怎么受待見,所以四月習慣了把我的飯菜端回房間再吃。”
芬里爾原本聽著桑晚在維護那只兔子獸人有些生出不快,卻在聽到桑晚這樣說道忍不住心頭一緊:“人類那邊的親戚對你不好嗎?”
桑晚怕芬里爾擔憂難過自己的處境,連忙打著哈哈含糊不清地搪塞道:“沒有沒有,對我不好的人都早已經被我收拾掉了,我在人類那邊的日子過得可逍遙自在了。”
此時此刻兩人走到了連接著兩棟建筑物的長廊棧道之下,外面有個好天氣,晴空如洗,白云厚裹,有橫斜的花枝攀著墻壁鉆進來,風吹過,便有光影斑駁的灰色剪影搖曳生姿。
芬里爾的面容隱在陰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聲音低落,聽不出喜怒:“……所以這么多年,你才不愿意回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