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爾卻耳廓一紅,英武明朗的五官不似從前那般冷峻凜肅,臉頰微微泛起靡麗的緋色,變得有些難為情起來,羞赧地偏過眼睛:“你若是喜歡,我得空了就再給你做幾件應季的。”
桑晚剛要歡欣雀躍地應下,芬里爾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但我很多年都沒上手碰過這些東西了,恐怕連廚藝也回潮了。”
曾經芬里爾是個風餐露宿,一心沉浸修煉的糙漢,直到撫養桑晚這只嬌弱的人類幼崽才修習了許多生活技藝。
可自從桑晚走后,這些全都和桑晚有關的技能就如同那座布滿塵埃的衰敗老屋,被芬里爾徹底地封閉。
“沒關系沒關系,小芬做什么我都喜歡吃!”桑晚發覺自己已經成了甜言蜜語哄芬里爾的一把好手,畢竟她早就吃透了芬里爾面冷心軟的性子。
但芬里爾的廚藝的確不是蓋的,他做的都是桑晚喜好的重油重辣的江湖菜,特別下飯,桑晚若是一直被他養大,如今不知會被吃胖成什么樣子。
而四月的雖然手藝也很精妙,但四月更擅長的是茶藝和甜點,兩個人各有所長。
桑晚的彩虹屁顯然深得芬里爾意,哪怕芬里爾并不是個情緒外漏的人,他身后毛茸茸的狼尾巴也忍不住輕輕地搖晃起來,似乎顯示著他的心情很好:“今晚我就給你做小時候愛吃的。”
桑晚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吶吶道:“這段日子魔獸侵城,小芬你公務繁忙,不必為了這些瑣碎小事浪費時間。”
“這些不是小事。”芬里爾輕聲說。
然而他的聲氣很低,桑晚并沒有聽清楚,忍不住問了一遍:“什么?”
芬里爾沒好意思再說一遍,平日里素來冷肅沉靜的他唇角卻微微挑起一個清淺的弧度,語氣少見的帶了調侃:“今天都和你在這里聊得這么晚了,就不去城墻那邊了。如果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他們會用傳音石或者派人來通知我過去的。”
桑晚這才下意識地抬眸望向長廊之外的天空,不知從什么時候,午后的萬里碧空如洗,已經變成了寒浸十分的明月,長廊的夜燈亮起縞素的光芒,晚風徐徐,簾卷玉波流。
桑晚頓時有些社死,尷尬地垂下眼睛。
……她怎么能夠嘴皮子不停的,話癆到可以從午后說到傍晚?
芬里爾仿佛看出了她的窘迫,琥珀色的眸底閃過一絲笑意:“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芬里爾這種人,大概一輩子都是不會說好聽情話的人。他最深沉的愛意,永遠都是她想要什么,就捧到她的眼前來。
只是她愿意垂眸多看幾眼,俯拾皆是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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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酒館的一間擁擠房間,晦暗的煤油燈下,幾只彪形獸人大漢卻湊攏一堆,連語氣都詭異地小聲小氣。
“大哥,你真的決定要干這一票?”一只體型魁梧的獸人卻滿臉忐忑,不安地低聲問道。
被擁圍在中間,滿臉猙獰傷疤,看起來戾氣也最為強橫的獸人撇了撇嘴:“當然。老五不是說他當日用觀測魔法,看清楚了那是個黑頭發黑眼睛的人類女人?”
“人類,女性,黑發烏眸,植物系與治愈系雙系異能。”身側被喚作老五的獸人沉吟道:“每一條都中了,絕無可能認錯。”
可最初的那只獸人還是滿臉心虛:“可當時德維特君王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跳進獸潮救她,如今又把她帶進了重兵把守的城主府安置。德維特君王如此看重她,如果我們想要對她動手,我們這些雜魚碎蝦迎上憤怒的君王,那還不死得脆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