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但笑不語。
又走了一會兒,兩人遇到一處斷崖。
林槐夏默了默,這里和記憶中的情況完全不同。她踩住擋路的石塊往高處爬了些許,前面空空如也,顯然沒有其他路了。
這里根本沒法通向那處涼亭。
林槐夏怔然,驚訝地張了張嘴,不知道什么情況。
方渡終于忍不住,笑道∶"你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林槐夏氣鼓鼓問,"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方渡無辜地朝她聳聳肩,仿佛在說"是你說你記得路,我才沒敢告訴你的"。
方渡依舊笑而不語。
諷刺性極強。
林槐夏輕哼一聲,示威般朝他揚了揚下巴。她就不信他能記得路。
林槐夏彎下腰,準備從石塊上下來。
她剛剛爬得太高,一手扶著石塊的邊沿,微微弓起身子。石塊凹凸不平,她開始猶豫該以什么樣的姿勢從石塊上跳下去。
突然,面前伸來一只手。
林槐夏抬起頭,方渡面含笑意,用下巴點了點地面的方向,示意她借著自己的胳膊跳下來。
林槐夏頓了頓,最后還是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從高高的石塊上跳了下來
勉強站穩,林槐夏臉頰發燙地松開他,輕聲道謝。
方渡收回手,淺笑道∶"跟我來。"
林槐夏點點頭,看在他幫了自己一把的份上暫時和他"停戰"。
兩人順著原路返回。
天色漸漸壓了下來,山上沒有路燈,一片漆黑。方渡打開手機當做手電筒,照出下山的路。
林槐夏跟在他身后,不由地放慢腳步。
她大學以后漸漸開始看不清黑暗里的事物,有些夜盲,只是不影響生活,沒當回事。
城市里的燈又亮,她極少遇到摸黑的情況。可此時山上黑黢黔一片,下山的路又陡峭,僅憑手電筒那點光,她依舊看不清。
那種暗,和正常人在黑暗中的感受不一樣。即使身處黑夜,只要有一丁點亮光,正常視力的人便能辨別出空曠的地方與有物體的地方。但是在她眼中,這點光亮微不足道,目光所及的一切全然混合在一起,組合成一片無盡的黑暗。眼前只剩一片空洞的黑暗,她只能一點點試探,小心翼翼地下山。
方渡一開始沒注意,慢悠悠往前走了幾個臺階。
前面有幾個斷掉的石階,他回過頭,想叫林槐夏小心點,卻發現她認真地看著腳下的路,每一步走得都小心翼翼。
林槐夏并沒有注意到方渡停下,專心致志地看著腳下的路。
方渡沉默地觀察著她的動作,微一擰眉,走回她身邊,幫她照亮腳下的路。倏然出現的燈光使林槐夏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抬起頭,看到身旁的方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