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子前種滿了一整個花園的山茶花,又在藏書閣與小院之間設置大門,仿佛她能隨時隨刻進出書閣取閱書籍。
可那里從沒有人住過,吳錦書也不讓任何人進入,只有他自己偶爾會去那里的長廊坐一坐,看著滿園的山茶花發呆。
他徹底崩潰的是得知歡晴去世那天。
歡晴嫁人后,夫家嫌棄她是啞巴對她并不好,她心里又惦念著吳錦書,每日郁郁寡歡,最終心病成疾而亡。
吳錦書終究撐不住了,他覺得歡晴的死都是因為自己,他要向她贖罪。
干是趁著家人去廟中拜佛那晚,他遣散了家里所有的傭人。將整個宅子一把燒了干凈。只留下西花園和藏書閣。那里是歡晴的一方凈土,毀不得。
而他,也隨她一起去了。
吳母和家人回來以后才知道那火燒了許久,將吳宅燒得幾乎干凈。
她一場大病,自覺罪孽深重,沒多久便將吳宅偏弄沒有遭殃的那塊地分給無家可歸的傭人,自己帶著吳家其他人和僅剩的一部分財產離開了蘇鎮。
之后,再也沒有吳家的人回過那宅子了。
老人將故事講完,兩人雙雙陷入沉默。
她一雙銳利的眼望著林槐夏,語氣溫和地笑道∶"所以每次當我想要和我先生吵架我都會想起這個故事。相愛的人都沒法在一起,而在一起的人為何要因為一些小事錯過彼此?"
林槐真抿了下唇,下意識朝手機的方向瞥了一眼。
方渡騙了她沒錯,但喜歡她也是真。但她卻總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畏怯、質疑。
他們需要的是開誠布公,而非再次錯過。
"還有,剛剛你和我聊到吳宅復原改造景區的想法。我不懂你們專業知識,但有些不成熟的建議。"
"你說的那些專業詞匯我聽不懂,但聽上去有些無趣。在我看來,吳宅更像是吳先生獻給愛人的一首情詩,雖不轟轟烈烈,卻有愛有情,有遺憾也有奔赴。"
林槐夏微微一怔,而后豁然開朗。"謝謝,我明白了….!"
從圖書館出來,林槐夏和老人道別。
她目送老人步履蹣跚地走出園區的大門,門口一位爺爺接過她手中的口袋,笑容和藹地攙住她的胳膊。
老人與他興奮地聊著什么,面色紅潤,就連眼角的皺紋都洋溢著幸福。
頓了頓,她翻出手機,給方渡回了個電話。
"怎么一直不接電話?"
熟稔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平日里溫潤沉著的語調此時顯得局促不安。
林槐夏捏著手機的手微微滯住,她輕聲解釋∶"剛剛在圖書館,沒法接電話。"
"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林槐夏不由自主地輕笑一聲。
哪有什么"大家",明明只有他在不停地找她。
"你在那邊不要動,我去找你。""不用,我馬上回去了。""我在醫院,離那邊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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