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筆直地沖向他時,他看清了司機的臉。
那個人,他在公司里見過。是許宏儒的人。
他沒想到許宏儒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趕盡殺絕,他更沒想到,因為自己,會讓她受傷。
巨大的無助感和悔恨淹沒了他全部理智。
如果他沒有回國,如果他不去招惹她,她就不會為了他生死未卜。
現在他為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整整一晚上,方渡都守在手術室外。
終于,那抹熒綠消失,方渡一怔,快速站起身。
"傷者沒有大礙。"醫生帶著一群人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他摘掉口罩,向方渡簡單講解了下林槐夏的情況,"但目前還在昏迷中,什么時候醒過來不能確定,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謝謝您。"方渡睨了眼病床上的人,她的臉上毫無血色,戴著氧氣罩,緊緊閉著雙眼,毫無早上出門前的生機。
他的心臟猛縮,像是被一根細線緊緊勒住,疼得幾欲窒息。
他想握一握她的手,卻不敢。他有什么資格去碰她?
林槐夏被送進icu后,方渡去了趟程氏。
這次他沒去找程棲澤,而是直接進了許宏儒的辦公室。
許宏儒正在練字,慢條斯理地寫著"厚德載物"四個大字。
看到方渡,他略顯驚訝,語調卻不急不慢∶"阿渡,你怎么過來了?"
方渡冷冷地睨了眼卷軸上的幾個大字,嘲弄道∶"厚德載物?這幾個字您可配不上。"
許宏儒也不惱,哈哈大笑道∶"寫著玩玩而已,莫要較真。我許某人可擔不起這四個大字。"
"確實,寫''骯臟卑劣''更適合您。"
許宏儒沒了往日的溫和,眸光一凜∶"阿渡真是說笑了,這四個字你父親比我更合適。"
"所以?你就要學他的手段對付我,當第二個程文謹?"許宏儒笑意更甚∶"阿渡,你在說什么啊,我根本聽不懂。"
方渡冷笑一聲。
"聽不懂?看到我站在這里很驚訝吧?你找人殺我,想偽裝成車禍意外,卻沒想到我會站在這里陪你聊天吧?"
許宏儒掌心浸出汗意,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阿渡,這種莫須有的事情可不要隨便說啊!"
"那個司機我在公司見過。"方渡慢條斯理地彎著唇,從兜中掏出一把瑞士軍.刀。他慢悠悠地展開折疊刀刃,在掌心擺弄,"我把司機外貌描述給警方,你說,他們會不會發現他是你的人?"
"你!你不要故意栽贓!"許宏儒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把刀上,終于亂了陣腳,"阿渡,有話好好說,不要沖動。"
"好好說?你找人撞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好好說?"方渡歪頭睨他一眼,"許叔,我和你說過,我對公司沒興趣,對你當初背叛我父親的事也懶得理會。我根本動搖不了你如今的地位,又何必來招惹我?"
許宏儒瞳孔一縮,終于沒了往日的鎮靜。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方渡靠近一步,他朝許宏儒揚了揚手里的刀,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可他的表情卻讓人不寒而栗。
"許叔,我女朋友現在躺在醫院里。你記住,但凡她有什么事,我手里這把刀就不會這么安分地躺在我手里。"他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而是插在你這里。"
方渡和他父親一個模樣。外表像是只溫順的綿羊,可內里卻是狼。一匹l兇狠嗜血的豺狼。
"阿渡,你冷靜。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方渡瞇起眼,笑了笑,"你找人陷害我的時候怎么不覺得是犯.法?許叔,你放心。但凡這把刀插進你心臟里,我愿意負刑事責任。"
"程渡,你不要命了!"許宏儒歇斯底里。
方渡眸光一戾∶&amp;quot;命?許叔,你記住了。動我沒關系,我女朋友,你動不得。&amp;#039;&amp;#03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