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借誰的刀,看如今葉盛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倒也不重要了。
知意看著含笑吟吟的葉輕晚瞬間激起一層雞皮疙瘩,腳底發麻,毛骨悚然。
她知道葉輕晚是出于信任,才對她露出如此陰暗的一面,也知道葉輕晚變成這樣,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她還有知樂。
但她還是有些不適應,便轉了個話頭,道“那林黛戴姨娘呢”
葉輕晚頓了頓,說道“那就要看寧秀雅怎么處置她了。”
知意略有一怔,估摸著是沒料到鶯姝會輕易的放過懲治戴姨娘的大好機會,隨后幾乎是脫口而出“落到她手里,不死也廢了。”
葉輕晚聽了忍俊不禁,打趣道“你何時這般了解寧秀雅了”
知意不屑的哼出一聲,和葉輕晚一樣,開始憂慮之后的事“那接下來我們又該怎么做呢”
“接下來”葉輕晚嗤笑道,“接下來當然是看我那好姐姐的表演了。”
知意奇道“葉凝雪”
“行了,”葉輕晚揚指彈了彈她的額心,“少知道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對你沒壞處,乖乖去外邊等翠瑤的消息吧。”
說完她便支著臉頰,瞧向陰沉沉的天際,望著南飛的大雁,兀自走神。
現在要探究,處理,解決的事太多太多,一一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譬如靈文閣背后的秘密,石室里沈洵謀反的證據,白嫣然溫良性情的突變,協助姜朔搜尋的那兩個男子,自己莫名嗜睡忘事的原因
實在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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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籠下,明月昏沉,如霜似雪的清輝穿過窗欞,星星點點的灑在少女嬌美恬靜的面龐上,清泠如畫。
葉輕晚趴在木桌上,雙目輕闔,秀眉微蹙,額間滲出層層細細汗珠。
她倏地抬起頭,眼神惶然,睫毛濕潤,瞪著大眼睛迷茫地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寢屋,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凄涼的落寞感。
她又做了一個夢,夢里所有人都死了,父母兄長,知意知樂,沈珩沈洵,就連姜朔也死了,仿佛整個世上只剩她一人,被關在這間屋子里。
她不知道為何會夢到這個。
難不成這個夢在暗示她未來的結局嗎。
葉輕晚晃了晃腦袋,甩去這個荒唐的念頭。
趁知意沒回來,葉輕晚去沐浴了一番,換了身干凈衣裳,穿戴得差不多后知意恰巧也帶著翠瑤傳來的消息回來了。
“如何,有結果了嗎”葉輕晚問道。
知意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葉輕晚突然玩心大起。
正在知意準備開口說戴姨娘最后落得個什么下場時,葉輕晚輕聲道“先別說,讓我來猜猜,戴姨娘去了哪兒。”
知意不明所以,還是點了下頭。
葉輕晚道“是被送到青樓去了”
知意搖了搖頭。“她可沒那么好心。”
葉輕晚不禁失笑,原來在她心里,連女子被寧秀雅送到青樓都已稱得上是“好心”了。
稍加思索后葉輕晚又道“那就是被送到最下等里的窯子里去了”
知意怔了怔,微微睜大了眼,“姑娘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偷偷跟著去了
”
葉輕晚被她突如其來的質問逗得笑彎了眼。她說“寧秀雅報復人有個習慣,”
“以牙還牙。”
朱唇微勾,多少帶著點譏嘲的意思。
葉輕晚再道“不過只是單純的就將戴姨娘送到窯子里,未免太便宜她了些,倒不像是寧秀雅的作風了。”
依她來看,戴姨娘這種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受盡苦痛與折磨都不足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