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緘默。
他其實不知道。祖之間的事情他一皇者知道個屁。這是上人的習慣,看似是在與他人講述事情脈絡與安排,實則是在梳理自己的頭緒。
他只需要點頭,然后閉嘴就好了。
“斬龍劍掠奪其生機,我靜候赤蛟死亡。可他暴起,格殺了那具身軀,以至于我難以再跨界用最小的代價的動手。”
“挺想看看這頭生靈墮落是個怎樣的景象,想必有趣。蛟龍從頭至尾的選擇讓我驚嘆,最后的我只剩下兩個選擇。一個是離開現世,任由斬龍劍施威殺他,二是我跨界出手,其代價顯而易見。”
“平時的話就算了,放任斬龍劍足夠,又何必要讓我頂著九州磨滅親自動手。但那頭生靈踏進了昆侖,而且活著出來了”
“他怎會活著出來”上人的語氣微微發顫。
“所以他必須死,從他登天活著出現,他就該死了”華貴的聲音越說越猙獰,猙獰到如成千上萬頭厲鬼在大殿里嘶鳴。
與錫皇印象里的玉釵順德判若兩人,甚至李熄安見到那位玉釵順德上人這副模樣也會疑惑。
氣魄心性好像瞬間被某種東西吃掉,吐出來的東西重新附著在祖的殼子上,污濁不堪。
“崩碎法身算什么,法身碎了可以再凝聚,無非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生命,可不能重來。”上人又輕笑起來。
她笑,卻是萬鬼嚎哭。
“您的法身”錫皇忍不住開口。
那可是真一法身啊,遠遠不上人上一句描述的那般輕松。真一法身崩碎等同于跌落真一境,而重新凝聚的難度高到令人窒息。玉釵順德為真一境中的無可撼動者,法身可怕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他們如今的小世界供養不起這樣一具頂級法身的重塑。
錫皇抬頭,焦急的神情陡然間凝固了。
衣著華貴的雍容女人倚在大殿上的座椅上,容貌與錫皇記憶里的沒有差別,但此時上人的皮膚是蒼白的,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妝容華貴艷麗,卻仿佛是畫在一具尸體上。
“看見了”上人輕笑。
錫皇瞳孔猛縮,趕忙垂下頭顱,冷汗簌簌滴落在大殿如鑒的地板上。他是皇者,可此刻的姿態與凡人沒有差別。或者說在真一眼中,哪怕是失去法身的真一眼中,皇者與凡人的確沒有差別。
“弟子無意冒犯”
“看見了便看見了,有什么值得惶恐的”
男人聽見衣物摩挲的聲音,上人起身了,赤腳在大殿里行走。
“還是說,你認為我不該是這副模樣呢”
“我最喜愛的小弟子啊”上人在他身旁躬身,于他耳畔低語。
整座大殿,剎那黑暗無邊。
皇者悚然。
黃河岸,玄青色小鹿奔行。
馱著個人。
后方是龐大的魚類尸體,從中間被切開,斷口平滑的像剪刀裁紙。
一口金色長劍環繞,渴飲來犯者鮮血。
李熄安現在動彈下手指都稱得上艱難。
這頭崛起生靈想吞食他,認為他是上等血食,一者可抵萬人,死咬著他不放。殊不知載天小鹿是將他帶向曦劍的位置。對這種層次的生物,沒有必要浪費載天鼎的活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