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元榛問清了自己告白被拒的原因,便不能滿足茍杞耳根下面的方寸之地了。他抓著她的手,細碎的吻一路向前至她嘴角。他瞧著她驚愣下烏溜溜的黑眼珠和顫動的睫毛,懷疑她以前甚至都沒跟異性牽過手,所以在她嘴角碾磨舔舐了一分鐘左右,意猶未盡地離開。
“……下回記得把眼睛閉上,不然我總覺得在欺負小孩兒。”元榛凝視著她,片刻,忍不住笑。他用掌根揩掉她自耳根至嘴角自己留下的痕跡,再度把她往懷里攬了攬。
茍杞一時反應不過來,癡癡呆呆的,唯一仍記得的,是順手給元榛戴回口罩。
……
因為剛好到了午飯時間,兩人就近在一家日料店把午飯解決了。
元榛一晝夜未睡,精神狀態特別差。到最后一道刺身上來時,茍杞眼睜睜看著他把魚片塞到嘴里嚼了兩下眼睛就閉上了。他單手支著下巴,濃長的睫毛低垂,在下眼瞼投下兩道扇影。
她轉來他這邊蹲下,不知所措地抱怨著“所以就叫你睡你的,不要出來管閑事”,因為心疼而惱火,粗聲粗氣地叫醒他,要他把嘴里的魚片咽下去。
元榛睜開眼迷茫了一瞬,隨即嘴硬自己沒睡著,只是閉著眼睛比較舒服而已。他聲音暗啞地這樣辯解著,艱難地咽下魚片,抓起桌上茍杞的手,迷迷糊糊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
茍杞窘迫地收手,扯來兩張濕紙巾不由分說給他擦嘴、擦手,按鈴叫服務生進來買單。
“你比我小將近兩個代溝了,以后等我變成生活不能自理的老頭兒,你也得這么照顧我,說好了啊。”元榛困得東倒西歪仍不忘強打著精神調笑,他瞇著眼睛又慨嘆,“以前連熬兩個通宵都沒問題的,去年年底在申縣的時候都沒問題的,老的真是猝不及防。”
茍杞低頭給他戴上口罩,說:“你以后老了可以請保姆的。”
元榛皺了皺鼻子,謹慎地道:“我老了肯定也是帥的,要是請來的保姆占我便宜怎么辦?”
茍杞哽住,腦門兒上隱隱浮現六個點兒,所幸服務生及時敲門進來,打斷了這場進行不下去且沒有意義的對話。
……
上了車元榛就把愈發沉重的腦袋埋到了茍杞肩上。茍杞警惕地往前瞧了瞧,司機師傅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叔,大叔只顧著聽車載廣播里兩位主持人逗悶子,確定了手機尾號無誤以后就專心開自己的車了,全程沒有回頭瞧他們一眼。茍杞暗暗決定回去要給他五星好評。
元榛的呼吸漸漸慢了也長了,茍杞瞧著他盡在咫尺的唇,眼神幾經變換,最終定格在最原始的好奇。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揮了兩下,見他沒有反應,悄悄趨近極快速地在他唇上舔了下。
嗯,軟軟的,熱熱的,沒有其他特別的感覺。她暗忖。那怎么他舔了那么久呢?她心下疑惑,于是很有治學精神地湊過去又舔了下。
元榛嘴角酥酥癢癢的實在忍不住了。“老實點兒你。”他伸手在她的腦袋上安撫地輕拍了拍,眼睛困頓地仍閉合著,但眼角微微向下彎。一個無知卻膽兒大的麻瓜。他想。
——元榛確實是困得沒魂兒了,但車程只有十來分鐘,他怎么敢真的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