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汶輕輕蹙了下眉,許竹奇怪道“你在念叨什么呢”
女生指了指門內說道“那個年紀大一點的女人,嘴里在念叨這兩個字。”
“芳情聽上去有種熟悉的感覺。”陸錦云如是說道。
里面的聲音已經逐漸停息,約又過了分鐘,徹底恢復平靜。
一個女生率先站起,從屋里走出。其他女生陸陸續續跟著出來,她們的衣服上、手指上還有面頰上都沾了血跡,配著她們面無表情毫無生氣的面龐,說她們是女鬼都有人相信。
看到人都出來,陸錦云試探著往屋里走去,門口的女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陸錦云頓了頓,這才大步走了進去,然后看到了陳父陳母此時的模樣。
陳母的臉被扇的紅腫,像個豬頭一樣,幾乎看不清本來的面目,而陳父的后腦勺有非常明顯的撞擊傷,陸錦云輕輕碰了碰,感覺他的顱骨可能都被磕碎了。
除此之外兩人的身上更多的是深可見肉的抓痕,像是有無數爪子在他們身上抓扯一般。
但這些傷都不是最觸目驚心的,視覺上最可怖的傷痕是兩人的,一片血肉模糊,兩人連腸子都被拉出來一點。
陸錦云替他們修復了身上的抓痕,看著卻面露難色。
沉重的轱轆聲從身后傳來,陸錦云轉頭看去,坐在輪椅上的女生正用一種特別可怕的眼神盯著他看。
她死死地瞪著陸錦云,用力的仿佛眼珠子都要脫出眼眶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道“為什么,要救他們”
她凄厲著質問著,下一秒就要化為惡鬼。
紀雪汶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站在了女生身后,他的雙手輕輕搭在了女生的肩上,眉目竟然很是溫和,輕聲細語地寬慰道“他只是防止他們死在這里,替他們吊一下命而已,但不會治愈他們傷勢的。”
“為了這些人賠上自己的未來不值得,更何況,讓他們痛痛快快地死也未免太過便宜他們了。就讓他們活著吧,茍延殘喘、一無所知地活著,拖著和你一樣的病體,經歷著你曾經遭遇過全部的苦痛,好嗎”
女生僵硬地轉過頭,紀雪汶站在黑暗的房間中,正低頭看著她,灰藍色的眼眸沉靜平和,女生緊緊抓住輪椅的扶手,有些狼狽地轉過頭,任由厚重的劉海和披發垂下,將自己的臉完完全全地擋住。
陸錦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沉重的呼吸聲。
她的身上穿著很肥大的外套,外套遮住她,也遮住了輪椅,不知道下面有著什么。
紀雪汶看了眼地上的兩人,撇了撇唇,冷漠道“陸醫生,直接叫救護車吧,死不了就行,救他們也臟了你的手。”
陸錦云默默地站起來,卻陡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褲腳,他低下頭,是陳母。
她正死死地盯著他,喉管因為之前的劇烈哭喊損傷嚴重,聲音也聽不清,她說道“芳情嫌疑人里沒有芳情”
陸錦云面色逐漸變了,他這下清晰地聽出來陳母在說什么,她一直念叨的芳情,其實是一個人的名字
只是陳母的語調太輕了,讀音很模糊,陸錦云聽不清楚正確的讀音,但芳情兩個字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好像再哪里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