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銀環翻了個白眼,兩指戳了下男人的肩頭,將他往屋里逼:“要是我老婆,幫不了忙倒罷了,反拖我的后腿,我也會生氣,把她吊起來打都不為過,陳二爺已經算克制的了,只在床上對她略施小懲,她還爽快了,有什么想不開的。”
“你也是女人,這話你都說得出來?”
吳十三氣得一把揮開戚銀環的手,上下打量了圈女人,搖頭嘲笑:“銀環,從前的我或許覺得你說的對極了,可現在,我不這么認為了,你自己好好想想,除了腦子壞掉的二師兄,哪個男人敢對你付出真心?”
戚銀環臉色微變,手揚起來想要打男人耳光,可又重重落下,她肩膀聳了下,明明心里堵得慌,卻一臉的無所謂:“只有袁玉珠那樣的弱者才會把所謂的情義道德看得比命還重,簡直太天真,我和她不一樣,因為我知道,當一個女人有了權勢和銀子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曾經看輕羞辱我的人,全都會被我踩死,要么就被我像逐落水狗似的趕走,這樣恣意的人生,難道不痛快?”
“那你接著痛快吧。”吳十三白了眼女人,徑直往外走。
誰料,再一次被戚銀環抓住。
“放開。”吳十三冷聲道:“別逼我對你動手。”
“被色欲迷了眼的蠢貨。”戚銀環嘴上雖強硬,可心里卻隱隱約約感覺失去了什么,但她絕不承認。
戚銀環雙臂環抱住,仰頭看著迷人又俊美的師兄,笑著問:“我且問你,你以什么立場殺陳硯松?”
吳十三獰笑:“他欺辱我的心上人。”
“呵。”戚銀環仿佛聽到什么滑稽的話,笑得花枝亂顫,指頭連連點著男人的肩頭:“我問你,袁玉珠知道你喜歡她么?好,你今晚殺了陳硯松,明日全洛陽都知道她伙同姘頭殺夫,一則,依照她那性子,輕呢,一輩子抱著貞節牌坊守寡,重呢,一頭碰死以證清白;二則,你吳十三如今應該在外替她找女兒,可你卻出現在陳家,說明什么?說明你欺騙了她,你覺得你那笨頭魚朋友還會再和你說一句話?再見你么?”
吳十三頹然地垂下頭,良久,苦笑了聲:“你說得對,可、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見將這頭犟驢的火氣按下去了,戚銀環總算松了口氣。
她解開發帶,手抖落著微潮的青絲,大步朝里走去,語氣緩和了幾分,笑道:“咽不下又能怎樣?如果我是你,我這會兒就按兵不動,這對夫妻緣分眼看著走到盡頭了,若是這時候再出現個女人和陳老二亂搞,那可就有好戲瞧了。”
吳十三眼色一亮,折回屋里,一屁股坐到長凳上,從桌面翻起兩只酒杯,給自己和銀環各倒了杯,他舉起來,與女人碰了一杯,挑眉壞笑:“這……不太好吧。”
“得了吧,咱倆這種人若是能和“好”字沾邊,那陳家門口的那對石獅子就能下崽兒了。”
戚銀環仰頭,將酒一飲而盡,辛辣入喉,熨燙了微涼的身子,王爺說不能碰小袁夫人,可沒說不能碰陳老二,父親和哥哥升遷、無憂閣的壯大都需要大量銀子,正好,陳老二是個很有錢的肥羊,而且模樣還很漂亮。
戚銀環輕笑出聲,含情脈脈地望著吳十三,按住男人的手,柔聲道:“我討厭袁玉珠,這么做既能讓她傷心,又能讓你如愿,何樂而不為呢?師哥,我這可全都是為了你。”
數日后
雖說出了正月,天還是冷得很,頭幾日下了幾場小雪,老爺子的病又加重了幾分,大夫來瞧了,委婉地說:不用忌口了,老爺子想吃什么,就給他上什么。
話已經相當明顯了,可以預備后事了。
老大外頭極忙,抽空兒還要給老爺子看壽板老衣,他媳婦陶氏也不能落了下風,一日三次地喝參湯進補,強撐著操持陳家這攤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