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著單薄羅襪的右腳也不慎硌到了鋒利的石子,劃破出了血,疼得她的眼淚都開始在眼眶打轉。
但阿柿一貫堅強,就算怕疼,也從來不會當著陌生人的面哭鼻子。所以,此時的她也咬住了牙尖,把眼淚通通咽進了肚子里。
“讓開都讓開”
就在這時,又有人來了。
阿柿抬起頭。
這一次,她終于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
她仿佛見到了救星,眼睛里的火苗倏地擦亮,腳尖啪嗒嗒踮起,整個人挺直得像只沙地里的小狐獴
那人也先瞟了她一眼。
確定了她安然無恙后,他立馬朝著李忠、十分狗腿地顛跑了過去,嘴上殷勤地叫著“太爺太爺”
李忠從看到來人的第一眼起,便皺起了眉。
那是個尖嘴猴腮的瘦長男子,年約三旬,此時正跑得氣喘吁吁,嘴上的小八字胡隨著他的跑動一翹一翹,模樣頗為滑稽。
但這并不是最滑稽的。
更滑稽的是,他頭上的一梁冠戴斜了,青色的官服圓領上蹭有脂粉印子,腰上那銀帶九銙竟還勾著鴛鴦戲水的綢緞繡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剛從青樓女子的床上下來。
一旁的衙役及時上前,對著李忠耳語了兩句,言明了來人正是這金川縣新上任不久的縣丞,也就是所謂的副縣令。
李忠的臉頓時更嚴肅地板起,嘴角的兩道豎紋也更深了。
他來金川縣上任做縣令,自然也事先了解過這里縣衙的情況
縣衙中的縣丞姓“賈”,單名一個“明”字,原本是個北方下縣的主簿,默默無聞。
可不久前,他卻在個把月內連破了數個陳年懸案,一時間聲名鵲起。
正巧有個大官微服私訪到了那兒,得知了此事,對他的才能極為賞識,便將他奏授到了金川縣這座南方的邊關望縣做縣丞。
李忠得知此事后,對賈明極為重視,用心留意過與他相關的許多案子。
誰知今日相見,他本人竟如此不堪。
青天白日,放縱宣淫,衣冠不整,成何體統。
若他真是這種德行,那可真是
“太爺。”
賈明似是不知自己已經遭到了上峰不滿,緊接著又火上澆油,臉上堆滿諂媚的笑,開口便是為阿柿開脫。
“這孩子是我身邊的侍婢,出身北蠻,不通漢話,聽不懂也說不來,且膽子十分小,做不出偷盜的事,今日八成是出了什么誤會。”
說罷,他頭一扭,沖著阿柿變了臉,急吼吼地用北蠻語道“不是讓你老實在客棧里呆著,怎么跑出來了”
阿柿自賈明來,便鼓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說,這下,她終于能說了。
“是它去世的主人一定要我把它救出來。”
她立馬用雙手把小山貓擎過頭頂,眼淚汪汪地向賈明求助。
“已經連續十天了每一天,每當我快要睡著,她的鬼魂就會從我的床底慢慢爬出來爬到我的耳邊,邊咳血邊哭,說如果我不把這只小山貓救出來,她就會一直一直纏著我,不讓我睡好我想找你幫忙,可是找不到你”
她說著,委屈發自胸腔,簡直聲聲泣淚“我想要好好睡一次覺”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