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落銀抬起眼“我接受。不過我仍然堅持,不能放棄對宗教團體的重點排查。”
“小傅。”禾木雅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同樣一身筆挺的軍裝,精神筆挺。她語氣溫和地說“之前已經排查過了,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組織,目前聯盟范圍內活動的宗教團體,都是登記報備過的;不合法、不合規的,也早就被取締了。”
“沒有發現不代表沒有。”傅落銀堅持,“這和您現在進行的學術界排查并不矛盾,兩邊同時進行,或許可以給r組織更大的壓力,讓他們露出更多馬腳。現在的我們過于被動了,數據恢復、災后重建補償、安撫社會固然是頭等大事,但是現在我們連r組織的來頭都沒摸清楚,這是全聯盟的恥辱。”
會議席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覷。
禾木雅靜坐著沒有動,她思索了片刻,隨后問他道“我記得幾個月前,政府的量子計算機被全方位干擾之后,提出反向擴大范圍進行全球量子干擾來反擊的方案的人,是你吧”
傅落銀點了點頭“勞煩禾將軍記掛。”
禾木雅又打量了他幾眼,隨后嘆了口氣“并行吧,宗教這部分的偵查交給你。小傅,這是我出于對你能力的信任。戰時我們的人力有限,所以也希望你能盡快給出成果。”
“我明白。”
會議結束了,傅落銀起身往外走。
在場的其他人不由自主都松了口氣。
傅落銀在場,氣場壓迫感太強。更何況航天局和傅氏軍工科技在短短一個月內多有齟齬,說不尷尬也是假的。
一個航天局干員偷偷打聽“傅氏軍工不是前幾天才鬧翻嗎,傅將軍的事,還有搶那個姓林的人的事,怎么這會兒又過來了”
他身邊人小聲告訴他“傅副處長自己要求的,聽說在b4上做出了一些讓步,無論如何都要過來。”
“林先生,可能會有一點輕微刺痛感,請忍耐一下。一會兒還要進行穿刺,取樣骨髓細胞,這個的話我們會給您上超局部麻醉。遺傳物質取樣流程是會多一點的。”
醫療分析艙。
護士給林水程解開橡皮圈,遞給他一根消毒棉簽。林水程肌膚蒼白,隱隱能看見其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用棉簽摁著針孔,輕輕問“這個是要連續取樣幾天”
“一周,您每天來一次吧,穿刺只需要第七天再做一次就可以了。基因分析結果的話,要再等三天,十天后就知道結果了。”護士解釋說。
林水程點了點頭。
所有取樣做完后,醫療人員給林水程發了一包熱牛奶,還給了他一些小餅干。警衛員依然跟他寸步不離,如同假人一樣監視著他。
林水程坐在休息椅上,歪頭看了看頂上的燈光,張開五指。
他的指尖細長白皙,邊緣透著微微的紅色,燈光照下來尤其明顯。
這樣的一副軀體,有可能已經被人改造過,未來有一天消弭在斷裂的dna和溶解的蛋白質中嗎
林水程記事晚,五歲前才記事,三歲前的檔案資料則直接缺失了。
他從來沒有聽過家人提起那段過往,家里沒有女人,有關他的媽媽,他不記得的那些時光,從來都沒有人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