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為了柳丹的案子,有事相求。”
陳維遠見朱昀曦表情凝滯,忙說“老奴已跟她解釋清楚了,她也就沒再往下說。”
賈棟未受應有制裁,朱昀曦知道柳竹秋不會罷手,提防她向自己求助,更恐受人議論,惹惱父皇,是以沒有及時回應她的求見。
聽了陳維遠的話,心中一陣難過,低落道“她可曾埋怨孤”
“殿下,柳大小姐是聰明人,識得大體,怎會怨您呢”
“那她之后說了什么嗎”
“她請您保重玉體,別的都沒說。”
朱昀曦并非沒心沒肺的冷血鬼,能夠易地而處思考問題。柳竹秋那樣精明,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被自己舍身忘死救護的人拒絕,她能不寒心
盡管他還沒把她看得高于一切,但至少現階段來說是不可取代的人物,真不想遭她反感厭惡。
“她想繼續跟賈家斗一定需要很多錢,陳維遠,你馬上送五千兩,不一萬兩銀子去給她,就說是孤賞她的。”
侍從們都很吃驚,陳維遠說“殿下,搬運這么多銀兩,會不會太顯眼了”
朱昀曦急躁“你不會拿去錢莊兌成銀票嗎就以你的名義辦理,快去”
他催促陳維遠動身,待他走后突然多出一個心思,快步走向書案。
云杉打量他要寫字,忙上前伺候,被他喝退。
“滾遠點,不許看”
小太監退至角落,將視線牢牢固定在腳尖。
朱昀曦須臾寫好書信,用火漆密封后命他追上陳維遠,將此信一并交給柳竹秋。
柳竹秋收到太子賞賜的銀票,拆看密信,見箋紙上只畫了一個正圓,中心寫著個“月”字。
這是在模仿她之前引用古詩中的“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一句表達思念。
那次她純粹抱著獻媚目的,今天向朱昀曦求助未果,再收到這樣的回贈,真像遭了報復似的,感到滿滿的諷刺。
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時刻,太子避而不見,只肯拿對他來說猶如糞土的錢財搪塞,外加些甜蜜哄慰就自以為盡到主上的責任了。
她打開箱籠,取出他賞賜的胎毛筆。
自從獲賜這支筆,她時常私下里悄悄賞玩,連春梨都躲著,怕她質疑自身心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虧他信誓旦旦說她是他的魏征、狀元,這些虛假的情話她竟然差點信以為真。
還好有妙仙姐姐的良言警示,又遇這場風波及時揭穿他的本性,她終是成功避開了令古今無數女子折戟沉沙的情愛孽海。
無聲冷笑后,她重新將筆收回箱子,短暫附著在上面的微妙情愫已消散,從此它只是一件助她實現野心的道具。
下午蕭其臻造訪溫霄寒的租房,柳竹秋換裝出迎。
見她平安無恙,蕭其臻那厚實的靦腆再也蓋不住歡喜,罕見地直陳心跡“我本想早點來看你,怕人起疑才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