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連忙揉著她的后腦勺笑哄“孤王只是隨口問問,難為你如此仗義,看了你那份血寫的狀紙,孤王也很佩服呢。”
說著低頭捏住她的頦尖囑咐“下次可別這么莽撞了,不值得。”
柳竹秋辯駁“臣女替朋友伸冤,為朝廷鋤奸,縱然殞命也死得其所,哪里不值得了”
朱昀曦微責“你要獻身也只該為著孤王,難道區區一個柳丹還能比孤重要”
不肯承擔責任卻堂而皇之吃醋,更可惡的是他根本沒意識到自身的蠻橫無理。
柳竹秋努力克制諷刺,嬌媚點頭,將唯我獨尊的太子爺當自私頑童誆賺,抱住他的脖子隨意膩歪。
融融泄泄,安閑恬靜的氣氛勾出朱昀曦的困意,柳竹秋看他昏昏欲睡,說“殿下昨兒一夜沒睡,先躺會兒吧。”
她幫他脫下外袍,除掉靴襪,服侍他躺下,突然被他抱住卷進被窩。
“你陪孤王一起睡。”
困倦地低語似水滴落在她耳畔,須臾轉為深長的呼吸。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居然只單純睡覺,我這哪是侍寢,分明是奶媽
柳竹秋為這有名無實的“陪、睡差事”惱火,僵臥片刻,扭頭打量枕邊人,那俊美無儔的面孔如甘霖潑下,澆滅大部分火勢。
這張臉真是為所欲為的利器,聽說南朝時韓子高容貌艷麗,見者無不傾倒,廝殺于亂軍之中,連敵人目睹他的美貌都不忍加害。見了太子的美色,這稗官野史也顯得確鑿可信了。
她心跳加速,忍不住再湊近幾分,尋思這時搞小動作是否合適。
忽聽他發出夢囈般的呢喃“想親想摸都隨你,只別吵醒孤。”
橫恩濫賞令柳竹秋既激動又暴躁。
讓人隨便摸又不許吵醒你,這不是叫人在懸崖上走鋼絲嘛,再說了,這種事獨角戲能有多少樂趣
柳竹秋氣呼呼盯著他安詳的面容,不一會兒又選擇原諒。
做皇帝姿色太關鍵了,楚懷王那樣昏庸,屈原還至死不渝地效忠,不就因為他長得美嗎圣賢都不能免俗,何況是我
她數著太子根根分明的長睫消解郁悶,不一會兒聽到房門輕輕開啟,有人摸進來了。
朱昀曦和柳竹秋獨處太久,急壞門外守候的侍從。
陳維遠指使云杉潛入房中查看,小太監游蛇一般從門縫里溜進去,見床幔低垂,心臟差點蹦出嗓眼,伈伈睍睍靠近,緊張地撩起帳幔。
那對男女正合衣摟抱,朱昀曦頭埋在柳竹秋的頸窩里,睡著很熟,柳竹秋背對床外,也像睡著了。
雙方都穿著衣服,那多半還未成事。
云杉摸摸胸口,轉身一點點往外挪,一件東西突然重重打中后腦,唬得他驚忙蹲下,襲擊他的事物落在身旁,是柳竹秋的靴子。
朱昀曦被身旁動靜驚醒,睡意還死死壓住眼皮,只蠕動著迷迷糊糊問“怎么了”
柳竹秋摟住拍哄“有只貍奴溜了進來,臣女已將它打跑了,殿下安心睡吧。”
云杉情知這女人在報復他,只能自認倒霉,真像貓一般手腳并用地爬走了。
蕭其臻排查柳丹遇害當地的居民情況,列出一份名單讓秋蕙甄別。
秋蕙挨個念出那些名字,念到“田真”時,猛地伸手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