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總之看了會影響您的心情。”
她越說太子越好奇,大聲催促著。
侍從們左右架住陳尚志的胳膊,揪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抬頭。
陳尚志拼命掙扎,恐懼極了。
柳竹秋讓侍從們別太粗暴,輕聲哄慰:“裕哥別怕,這位是當今太子殿下,他只想看看你的臉,不會有事的。”
陳尚志聽了方安靜下來,哆嗦著緩緩抬頭。
兩張相似度驚人的面孔就這樣對在一起,又如同照鏡子,一齊露出惶惑。
云杉等人瞠目結舌,抓住陳尚志的侍從也不由得松開手。
朱昀曦險些站立不穩,指著傻兒顫聲:“他、他……”
陳尚志見鬼似的吼叫,調頭逃向庭院深處。
柳竹秋命瑞福追去照看,向兀自失神的太子請求:“請殿下移駕屋內歇息。”
她領著六神無主的男人回到內書房,扶他坐下,喂上一碗清茶。
朱昀曦用力推開茶碗,厲聲詰問:“你是什么時候遇見那小子的?”
柳竹秋鎮定道:“臣女搬家時陳閣老帶裕哥來做客。見到他臣女也吃了一驚,想不到竟有人會與您的容貌如此相似。”
“你當時為何不稟報?”
“臣女猜您一定不想知道,陳閣老也怕損害您的清譽,多年來一直將傻孫關在家里。”
朱昀曦陷入混亂,凝神調息一陣,慢慢適應這離奇事實。
柳竹秋手搭在他的肩頭巧笑開解:“臣女想當年女媧娘娘造出殿下這樣完美無缺的杰作后還想趁手再做一個。誰知手藝再難達到同等水準,出來的品相只及得上您的□□分。不想讓世人拿他同您比較,干脆讓他變成了傻子。”
朱昀曦微微抬頭沖她白眼,這傷自尊的事經她這番詼諧,打擊度確實減輕不少。
像出了一場特大洋相,他報復性地提出質疑:“你把那小傻子養在家里,是在金窩藏嬌嗎?”
柳竹秋先笑后氣:“殿下竟然這樣埋汰人,臣女再不堪,也不會對一個智識不到三歲的傻子起□□。當初決定收留他,也是因為看他長得像您,戀著鳳凰故而同情孔雀。如果您連這個也要誤會,那臣女待會兒就把人送回陳府。就跟陳閣老說您不許我再管他家的事。”
朱昀曦疑心病再重也不會吃傻子的醋,失言后拿開玩笑來狡辯。
這時他腦子里已在思索另一件事,謹慎詢問:“那傻子的父母呢?怎不管他?”
柳竹秋氣悶悶回答:“他七歲時父母就相繼過世了。”
“……你知道他母親家的情況嗎?”
“聽陳閣老說他母家姓黃,外公外婆也都不在了。”
柳竹秋發覺朱昀曦的提問很奇怪,即刻反應過來。
太子曾說他是陛下借腹誕下的,生母另有其人。裕哥和他相貌出奇相似,莫非有血緣關系?這么明顯的問題我怎會忽略呢?
她斂神屏息,朱昀曦也是,不知該不該向她表明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