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德帝早懷疑太子和溫霄寒關系曖昧,據觀鶴園的侍婢密報,朱昀曦經常單獨在廂房內接見溫霄寒,相處時間往往長達一兩個時辰,有時甚至大半天。
事后都由太子的親信近侍打掃房間,整理好之前不許任何人靠近,傻子都能看出有貓膩。
富貴人家男女通吃的現象很普遍,先帝也養過孌童,但跟臣子越禮就太不像話了。
更令慶德帝擔心的是那溫霄寒好色成性,還留著一把大胡子。而太子一向喜歡嬌小嫵媚的女子,按說不會對他的色相動心。興許沒臨幸他,而是反過來被他給褻瀆了。
果真如此,將姓溫的千刀萬剮都不夠解恨!
朱昀曦受到質問,比收到無常的催命符還悚懼,趕忙否認:“兒臣絕未行此敗德之舉,求父皇勿信讒言!”
他猜是被觀鶴園的侍婢或當日隨他北征的侍從出賣了,仔細想想他跟柳竹秋相處的情形是夠可疑的,要是皇帝仔細追問還真難撇干凈。
慶德帝得給太子留臉面,回頭一想,溫霄寒這樣的人才難得,自己或許不久于人世,朱昀曦身邊必須留個靠得住的幫手。
但是不給這小子上把重鎖總是不安。
朱昀曦戰戰兢兢偷瞄沉思中的父親,像在火坑上擋秋千,渾身被燎到起泡,清晰感受到不斷有汗珠在體表滑動。
慶德帝想出一個方案,淡淡道:“他偽造兵符假傳圣旨,按律當處極刑,念其救駕有功,朕擬折罪判處他腐刑,以后讓他入宮當差,你意下如何?”
朱昀曦又驚又窘,有那么一忽而竟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柳竹秋不愿做嬪妃,只想當高官,以后讓她做司禮監掌印,既滿足了她的心愿,又能常伴他左右,豈不皆大歡喜?
但轉念便發現此法無操作空間,首先絕不可能瞞過皇帝,到時非弄巧成拙不可。
急忙求情:“父皇,士可殺不可辱,溫霄寒這人傲骨嶙峋,若如此處刑,他定會自行了斷。求您開恩寬赦。”
他護著溫霄寒,慶德帝疑心更重,氣悶道:“那就等朕處理完本次的叛亂分子再說,你在這兒伺候一天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朱昀曦惶恐告退,他操勞兩天一夜,單憂極瘁,給皇帝這么一嚇唬竟忘記疲憊,出乾清宮后直奔慈寧宮向許太后求救。
許太后已聽說昨夜唐振奇一黨造反,虧得眾臣奮勇救駕方能快速平息叛亂,正好奇立功的都是哪些大臣,見到朱昀曦便讓他詳細稟報。
朱昀曦趁便說出溫霄寒的事,求太后為其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