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了一個操場上的身影。
這一天洛寒基本都待在畫室沒出來,就算教室里有別的年級同學上課他也沒走,就拿著畫筆坐在角落里構思。不管是老師講課的聲音,還是任何什么風吹草動,都不能闖進他的耳朵。
傍晚,等到負責斷電的師傅進來趕人,他才收拾好東西離開畫室。
路過明德樓的時候,他看見門口有不少學生在搬書,其中一個男生懷里高高厚厚一摞,誰看了都替他覺得費勁。
反正接下來也沒什么事,他就主動過去幫那個男生的忙,“給我一半吧,你要搬去哪兒,我幫你送過去。”
“真的嗎”小男生一臉欣喜,如同看到了救世主般,“同學你真是人美心善就是在明德旁邊那棟大樓,送到教室405,麻煩你啦”
“沒問題。”
洛寒沒想到,這摞書遠比它看起來要沉得多,才剛走到那棟大樓樓底就已經氣喘吁吁,要歇一會兒才能繼續往前走。
他在電梯前等了好久,然后電梯門一開,他就對上了一張吊兒郎當的臉,胸前同樣抱著一摞看起來死沉的書。
洛寒遲疑了五秒,第一反應是想等下一趟,但轉念一想,他憑什么要因為這個人委屈自己再等那么久還搞得很心虛似的。
于是若無其事進了電梯,和他并排站著。
兩人互相瞪了對方一眼。
“你怎么也來搬書啊,真是晦氣。”
“說得就好像我不覺得晦氣一樣。”
更加晦氣的是,他們要去的地方都是教室405。
出電梯時他們誰也不讓誰,洛寒又吃了身材瘦弱的虧,差點兒連人帶書被姓宋的擠到冰涼的地板上。
到教室的時間比較晚了,整個四樓都只有他們兩個還在走動,把兩摞書放好之后,一個清潔工大爺忽然叫住他們“哎哎哎,那邊那倆大小伙子,來來來幫大爺個忙,把這兩個大紙箱搬到最東邊那個小隔間。”
還好兩人都有助人為樂的精神,二話沒說就一個搬起一個紙箱子,順著大爺手指的方向走過去。
“謝謝哈謝謝哈那大爺我就下班咯哎呦我這老腰哦可是不行了”
洛寒在前,宋天澤在后,兩人相繼進隔間擺弄箱子。
宋天澤是個管不住嘴的,現在是一秒不和洛寒懟就渾身不舒坦,非要在他彎腰露肉的時候調戲他兩句,弄得洛寒臉色很難看。
小隔間里很黑,站在門口甚至看不見里面有人,所以時間一到,保安過來鎖門,完全沒發現里面還有兩個一米八幾的學生。
這倆也是個后知后覺的,保安把門鎖了五分鐘了才發現他們被困在了這里。
“我靠,門怎么給鎖上了外面有人嗎趕緊開開里面還有人”宋天澤拼命按著門把手,大聲吼了兩嗓子,沒把外面的人招來,反而把洛寒差點吵聾。
“你能不能先冷靜點,我打電話給小諾,”洛寒掏出了手機,剛打開又放回了口袋,弱弱地通知他“沒,沒信號。”
宋天澤立馬瞅了眼自己手機,果然也是沒信號,那一瞬間他很想一腳把這破門給踹開,但就算他力氣再大也沒這能耐,畢竟是鐵做的門,這點輕重他還是會衡量。
經過長達十來分鐘的思想掙扎,兩人終于接受了一個赤。裸。裸的現實
他們要一起在這里待一晚上。
這隔間的空間實在太狹窄,為了保持最大的距離,兩人只能面對面,一人靠著一面墻坐在地上。
因為腿都太長,就算努力屈起來也不免能碰到對方。
氣氛陷入異常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