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用石頭砌成的,里面清掃得很干凈,待在里面感覺很涼爽,很舒服。
房東是一對中年夫婦,這戶人家專門接待來這里寫生的學生和游客,席老師每年都帶學生來這里,是老客戶,房東和他很熟悉。
我們住下后,客房就滿了,再多一個人也住不下。我終于明白,席老師為什么把同學們分成了兩個組。
6
收拾好床鋪,席老師在附近找了一片景區,火急火燎地招呼大家趕緊畫畫。
正值初秋,金色的太陽為群山披上了一道道美麗的霞光。層層疊疊的楓葉像燃燒的火焰,燒紅了遠處的山林。清澈的泉水緩緩從山澗流過,發出清脆的“叮咚叮咚”的聲音。
遠處山巒疊嶂,近處怪石嶙峋。影影綽綽的遠山宛若熟睡的仙女,披著蟬翼般的薄紗脈脈含情,她們那渾然而成的恬靜讓人有了一些想入非非的感覺。
身處山林美景之中,我不禁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驚嘆不已。
鄭雨溪早已在一塊平地上繪起畫來。我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來,也就地支起畫架。
山風吹來,鄭雨溪柔美的長發飄舞起來,她身穿一件淡藍色的外套,正在專心致志地作畫。在我看來,鄭雨溪才是那道最亮麗的風景。
太陽慢慢落了下去,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我的畫已經完成。同學們陸續把畫交到席老師手里,他為大家一一做了點評。
第二天,吃過早飯,席老師讓我們帶上干糧出發了。我知道,這一次肯定是到較遠的地方去,看來中午不再回來。
果然,走了大約十多里路,席老師才讓我們停下來。我發現,這里的景致很特別,的確是畫畫的好地方。
忙碌了一整天。太陽即將落山時,席老師對我們的作業進行了講評。講評完成,他便帶著我們往回趕。
回到住處,大家早已筋疲力盡。吃過晚飯,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我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夜里我做了一個夢,房子突然著起火,那火是紅彤彤的楓葉引燒的,火燒著了房門,燒著了床,燒到了我的身上。我頓時變成一個大火球,身的火怎么也撲不滅。我張大嘴巴想喊救命,可喉嚨好像被一團棉花結結實實地堵上了,一句話也沒有喊出來。
我感覺快要死了,這時,看到了鄭雨溪,她渾身也是火,正哭喊著朝我跑過來。
我終于從睡夢中驚醒,等緩緩地睜開眼睛,才發現是做一個夢。
我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可是,依然感到身上還是冒著火,嗓子眼干得冒青煙。不妙!我生病了。
我的身體很強壯,向來很少生病,想不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倒了。身處異鄉他地,又是在缺醫少藥的山林之中,這該怎么辦?我一陣難過,整個身體都滾燙的,感覺身上的骨骼散了架子似的疼痛難忍。看來,我正在發高燒。
我平時很少感冒,出來時也沒捎帶常用的藥物。其他同學都在酣睡,我不忍心打擾他們。清澈的月光穿過窗戶落在了床前,我痛苦地睜大眼睛,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房頂,想起了出門時父母的百般叮嚀。
爸爸是鄉村醫生,出門前,為我準備了一大包常用藥品。我身體壯得像騾子,暗笑爸爸過于謹慎,去趟峨山就會生病?捎著藥片去峨山,還不被同行的女生笑話?我的態度很堅決,爸爸沒能拗過我,媽媽拿我也沒辦法,他們只好把藥拿了回去。
從小受爸爸的影響,我也略懂一些醫學常識,當前我需要多喝一些水。床頭的暖瓶里就有開水,喝水并非難事。可是,我的頭像是就要裂開似的,疼得要命。我如同被繩索綁在床上,動彈不了半點。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咬緊牙關,忍著身體的疼痛從床上爬起來。借著月光,我倒了一杯白開水。倒水,原本是一件多么平常而又簡單的事呀。可是,對我來說,卻耗盡了全身力氣。
一杯白開水入了肚,我感到身體似乎舒服了許多,于是又躺回床上,過了一會兒,我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