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罌有些內疚“你,還好嗎顧星沉。”
顧星沉不說話。
許罌“第一次喝酒吧。害你喝這么多,我真的”
“以后女孩子家家不要到處亂喝酒看你剛才,像個什么樣子”
顧星沉冷漠強勢地打斷,微微側臉,以余光俯視她,“以后我不在,一口酒也不許喝”
那個“對不起”卡在喉嚨,許罌擰起眉頭看了對方一會兒,抱怨“我承認高中生安排這種局是不對,可是顧星沉,你這么說是不是有點兒過了一輩子那么長,你不在我就不許喝,那你難道要天天跟著我嗎”
“那你意思要天天跟人喝嗎”
“我”
顧星沉聲音冷得掉冰渣,許罌有點兒慫下去。
“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可你那話也太霸道了吧朋友在一起聚,總有些情況嘛”
許罌說著說著沒了聲音,自知理虧,咬了咬唇。
幸而顧星沉沒有追究,他就拉著她,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她塞進去。
連個“再見”都沒說,他轉身就走了。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許罌莫名有點兒怕他,咬咬唇,也不敢吭聲。
家里管得不嚴,她不怎么怕父母,父母一說教她就嬉皮笑臉跟他們犟,可奇怪了,她卻莫名地就是有點兒怕生氣的顧星沉。
顧星沉不罵她,他一生氣只拉著臉,很嚴肅很嚴肅,冷冰冰地,看得她渾身發涼又發毛。
許罌就打心眼兒里,有點兒怵。
這幾天父母出差不在,許罌樂得放縱,根本不怕這樣子回家有問題。
出租車開了有七八分鐘了,許罌松垮垮肘著窗戶,看飛梭的路燈,腦子里總閃過顧星沉一語不發、抿著唇臉色發白的樣子。
細細一想,今晚顧星沉喝了好多酒
他真的沒問題嗎
看起來,倒挺正常的
許罌看看計程表,剛跳了個字數,她眉頭一挑,改了主意。
“不好意思師傅,不去春風度,麻煩原路返回”
回到剛才分別的馬路,下車,拍好出租車門,許罌攏了攏領口保暖,四處望顧星沉的影子。
果然看見了顧星沉。
他正扶著路燈,彎著瘦削修長的背脊,像是痛苦,蹲了下去。
“顧星沉”
許罌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扶顧星沉胳膊。
顧星沉抬起臉,額頭冒出一排密密的冷汗,一看就是隱忍著身體的痛苦。“你怎么又回來了”
他看起來那么堅韌,可嗓音那么低、那么輕,仿佛風一吹就要散。
許罌的心,就狠狠抽了一下子。
“笨蛋”
許罌蹲下身把顧星沉胳膊架在肩上“顧星沉你簡直神經病,難受就說呀、站不住就讓我不要走呀你逞什么強、裝什么沒事”
奈何少年看著瘦身體卻結實,個子又高,根本紋絲不動,反而帶得許罌也跪在地上,撞在少年胸膛上。
許罌氣急了,不輕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拳“你怎么一點兒也不愛惜自己我真討厭你,受虐狂”
顧星沉好像真的很不舒服,連生氣都沒力氣。
他看著她,眼神憂郁迷離,嗓音很輕“許罌。”
“我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