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日診治和連續不斷的苦藥下,喉嚨里刀割一樣的疼痛逐漸散去。只是渾身依然乏力。
這一日她靠在臥榻上,背后被人塞了個類似抱枕一樣的東西,面前的婢女一勺一勺的給她喂藥。
她這幾天里頭,入嘴的不是粥就是藥。喝得舌頭都已經麻木。她苦著臉,正琢磨怎么把碗拿過來,把藥一口氣全喝了的時候,外面傳來輕微的足音。
白悅悅抬頭一看,只見著殷娘子領著一個婦人進來,那婦人的年紀比殷娘子要年輕一些,衣著要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好許多,走近了,可以看到平整的襦裙上的暗紋。
殷娘子對身后的婦人很是殷勤,那婦人對她的殷勤毫無反應,進來之后只是打量床榻上的人。
她見過三娘子幾回,娘胎里帶出來的癡傻毛病,整日坐著不動不響,像個木頭樁子。但即使是個木頭樁子,那也是賞心悅目的木頭樁子。
現在這漂亮的木頭樁子正打量她。眸光靈動,怎么看也不像是原來的那副癡兒模樣。
“賀娘子。”殷娘子見人盯著臥榻上的人好會,不由得開口道。
洛陽那邊基本上沒來過人,這次還是幾年頭次來,殷娘子也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前面站著的人回眼淡淡看她一眼,殷娘子頓時噤聲。
“三娘子。”賀娘子垂首看面前的少女。
“聽說三娘子好了”
白悅悅點點頭。
賀娘子看到她眼里的光,嗯了一聲,“那么三娘子能說話嗎”
白悅悅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努力的發出幾聲,她病了好幾天,到了現在還是痛。她發出嘶啞且意義不明的兩聲。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看到了面前人臉上那不可置信的詫異。
“賀娘子看我說的沒錯吧”
殷娘子道。
賀娘子向后看了一眼,又看向白悅悅,“三娘子不能開口”
白悅悅點點頭,遲疑了下,又搖搖頭。
“三娘子這么多年沒有說話過,突然要三娘子說一句話,恐怕一時半會的還不行。”
殷娘子道。
賀娘子沉吟一二,她看了看白悅悅,白悅悅靠在身后隱囊上,仍由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