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悅悅問他,“你最近哪里不好”
元茂抬了抬眼,眼珠微轉,立馬就給了說辭,“最近不知為何,總是覺得心累的很。看著每日里軀體沒有什么不舒服,可是心里總覺得提不上勁。”
這話說的頗為巧妙,心里覺得提不上勁那也是毛病,就是看不出來,那也不是他說謊。
“心里提不上勁”白悅悅看過去,滿臉的狐疑,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將他前后左右全都打量了一遍之后。
“難道是什么經脈堵了”
元茂回頭看過去,白悅悅已經過來手都搭在他的背上,“我最近和法真學了一點醫理,說只要有毛病,哪怕軀體上看不出來,也會在神魂上出個什么事。例如說整宿睡不著,法真說這就是魂不歸肝。”
白悅悅嘶了一聲,“可是我也沒見你有夜不能寐的。難道還是經脈出問題了。”
說完她的手對準他背上的某個穴位摁了下去,元茂險些眼前一黑,他回頭看她,臉上滿是委屈,“疼”
說罷,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長這么大,除卻小時候生母還在的時候之外,他并不怎么很直白的向人訴說自己的痛楚。
“痛”白悅悅見著他滿臉的委屈,點了點頭,“那就是經脈不通了。所以你才會覺得力不從心。魂身一體,肯定是你脈絡出問題了才會如此感覺。哪里能分得開的。”
她說罷就讓人去宣曲陽子,元茂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被她給抓住毛病出來,起身就想要攔住她。結果被她一手按在肩上,白悅悅拿哄孩子的口吻對他道,“諱病忌醫是不對的,好好坐著,曲陽子一會就到。”
她對他笑,“待會好些了,我抱抱你好不好”
這算是什么好處。元茂嗤之以鼻,但人卻隨著她手掌的力道坐了下來。
曲陽子很快來了,在元茂身上按了好幾處穴道,說是些許脈絡堵住了,揉開了就好。
緊接著曲陽子讓元茂坐好,下手就讓元茂臉色都變了。曲陽子年歲很大了,大到元茂都要客客氣氣的對他禮遇。但是年紀那么大了,人卻是鶴發童顏,下手的力道更是比好些年輕男人都還重。
元茂就沒有受過這份罪,穴道上漫開的痛楚幾乎讓他一張臉都要皺在一起。
像是筋骨都要被強行抻直,元茂都忍不住倒吸涼氣。幸好還記得自己是天子,在人面前為了這個出聲簡直丟臉丟到極致,愣是一口氣忍著。
白悅悅見著他嘴唇都抿的快要發白了,一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這是為你好,脈絡通了就沒什么病。”
元茂僵硬的扭過頭來望著她,見著白悅悅安撫的沖他笑,一時間元茂不知道自己這般是不是算得上自作孽不可活。
等到曲陽子收功,元茂滿頭已經都是冷汗了。
曲陽子對天子還是頗有些醫者對于病人的欽佩,曲陽子從年輕行醫到現在,形形色色各類人都見過,下到庶民上到達官貴人,他統統都見過。尤其這種精貴養大的,像是半點疼痛都受不住,哪怕說了經脈再不疏通會有隱患,還是一副寧可死了的模樣。
白悅悅扶住元茂,對著仍然渾身輕松,沒有半點疲態的曲陽子道謝。
等到曲陽子一走,原本還強撐的元茂一頭扎在了她的身上。這人看著高高瘦瘦,其實沉的厲害,白悅悅險些沒被他撲得也一頭栽下去。
她一手扶好他,讓宮人送來帕子給他把頭臉上的汗珠擦拭干凈。
元茂幾乎將自己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這么大的一個骨架子差點沒把她給蓋得只剩一個頭出來。
“怎么了呀。”
白悅悅見著元茂滿臉委屈,不禁有些好笑。
元茂聽到她的輕笑沒好氣的抬頭,“方才真的差點沒把朕疼的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