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埋下臉兒,輕飄飄地搖起頭。
“不行不行,不準親了……”
被小妻子拒絕,梁錚茫然地啊了一聲,露出極失望的表情來。
“怎么不行?”他不依不饒,接著拱她。
像是怕她不準,又倒騰起那些俗不可耐的笨拙情話:
“我的寶貝小孔雀,真就一口。”
“好乖乖,你怎么比豆腐還嫩、比兔子還白?”
“還有什么?還有……”
“棉花、雪團子、剝了殼兒的雞蛋。”
“羊毛、云、大米糕、鴿子。”
“還有、還有……啊、對,老子的心肝。”
李含章被梁錚拱得暈乎,紛亂的發在頸邊癢作一團。
“不、不行。”
再親她就要化啦!
被小妻子二度拒絕,梁錚深受打擊,沉吟良久。
他忍痛:“好、好吧。”
話音剛落,微隆的被丘動了動。
“吱呀——”
褥下的榻板擠出長響。
李含章脊骨一激,發尾的尖尖兒涼涼掃過,十指不由地扣往掌心。
他的指很燙,像烈火,會將任何觸碰到的物體灼得遍野。
她面頰潮紅,慌亂地抬眸。
才對上愛人的醉眼,又猛然向前別去。
直愣愣地打往榻頭的木板。
雕花紋絲不動,她卻感覺天旋地轉、萬物搖晃。
“好卿卿,不給老子親,是不?”
梁錚咧嘴笑起來,笑意好似憨厚,又像是惡劣。
“放心,有你求老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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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錚嘴上說得兇,實際溫柔得很。
他醉是醉了,卻到底念著李含章的腰傷,沒折騰到床板都架不住的地步,只將自家小孔雀伺候夠了,便不顧自己狀況如何、全然不再鬧她。
奔忙這么多時日,梁錚也確實是累了。
還沒陪小妻子去沐浴,就先人一步、進入夢鄉。
李含章一時沒有動彈。
只臥在梁錚身旁,聽著他沉沉的呼吸。
在她視線盡頭,是他跨在被外的半條長腿,還有不眠不休的小金爭。
瞧著有些滑稽。
也有些莫名的感動。
李含章慢慢下了榻,輕手輕腳地走出北堂。
她身子正倦,半空著腦袋,沒什么思考的精神,只想先去沐浴,將懸而未決的事留待明天處置。
甫一推門,便瞧見一道細小的人影立于梅樹之下。
元青聽到門開,循聲回頭。
她揉了揉眼睛:“阿姐,你起了。”
聽著很困倦,好像沒睡醒。
小姑娘離開梅樹,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兩條腿些微打顫,不知在樹下站了多久。
“我、我看將軍喝醉了……怕你要起夜,沒人陪。”
李含章驚訝,心尖隱隱一燙。
她快步迎上前去,不存半點猶豫,輕輕勾住女孩的小掌。
“走吧。”
她尚不習慣說軟和話,卻努力道:“下回不必待我這樣,太委屈你。”
二人一路走過長廊,繞到浴屋。
元青逐漸醒了神,手腳越發麻利,里外忙活著,為李含章燒水沐浴、準備衣物。
李含章不忍,勸過元青三五番,元青都不肯走。她只好將水囫圇往身上灌,匆忙洗過一遭,便鉆出浴斛,幫著元青一道收拾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