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諾拋過去一個塑料袋,小孩接過來,瞪大眼睛,“這是止疼藥嗎”
“不是,”尼諾冷酷道,“是毒藥。”
小孩的手愣在半空,半信半疑地瞧著尼諾,被骯臟的成年人成功唬了過去。
尼諾嚇夠了小孩,這才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萊斯利要我帶給你的,回家吧小鬼。”
“藥片多了。”小孩低著頭。
“是嗎”尼諾不耐煩地揮手,“誰有空給你數清楚還不走等人來找你嗎”
馬特輕輕一笑。
“別再看我了。”尼諾取回了他的車,回程路上馬特一直頻頻向駕駛座的方向轉頭。
“準確地說,我沒有在看你。”馬特扭回頭。
“好吧,”尼諾帶著一絲惱怒,“直說吧。”
他開車穿過哥譚的老城區,駛向他新買的房子,尼諾皺著眉按喇叭,“你到底想問我什么”
馬特想問的問題其實很多。
比如尼諾為什么對哥譚底層這么熟悉,尼諾最近又辦了什么案子,尼諾怎么會和哥譚首富扯上關系,為什么會牽扯進綁架案中。
尼諾是不是還堅持著只是為了金錢去打官司
在紐約告別時尼諾為什么要吻他
但有的問題問出來太過生硬,而有的問題卻太親密了,馬特拿不準他們之間的關系有沒有到這一步。最后馬特坐在尼諾新車的副駕駛座上糾結了半天,他遲疑地開口“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尼諾聲音里帶著不敢置信和無可奈何,“所以你坐在我的車上沉默了半個小時,就是為了問問我最近過得怎么樣你認真的嗎”
馬特尷尬地推了推墨鏡。
“在哪打官司都是一樣的,”尼諾長出一口氣,“在紐約和哥譚沒有區別。”
“你以前說過你不喜歡哥譚。”馬特說道。
其實他并不覺得尼諾有不喜歡哥譚,更準確地形容是尼諾對哥譚感情復雜,哥譚對于尼諾更像是一顆參雜了沙礫的糖果。里面固然有苦澀的部分,但并非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回到哥譚后能過得開心。”馬特說完這句話后,尼諾抿住嘴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馬特。”他抹了把臉,一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痛得齜牙咧嘴的,馬特想尼諾現在一定是耷拉著眉毛,苦著臉。
馬特看不見,但能聽出尼諾遲疑語氣下的堅定,“我不知道我回哥譚是不是個正確選擇,畢竟你看,很難找到第二個像哥譚這樣充滿瘋子的城市了。”
馬特靜靜地聽著,這時候車開進了一片樹林,馬特能聞見樹皮的清香,也能聽見雨滴打落在樹枝上的聲音,尼諾打開了車窗,晚風吹進來雨滴打濕泥土的土腥味。
尼諾把車停進車庫,下車前他長嘆一口氣,說道“但我沒后悔回到哥譚,馬特,我過去一直在害怕哥譚,小時候我一直覺得哥譚就像什么沼澤里的怪物,我一不留神就被拉進去了。”
“現在我不害怕了,”尼諾坦誠道,“盡管我還是個追逐金錢的爛人,但我覺得我現在做的事并不是全無價值的。”
馬特的嘴角輕微翹了翹,“我很高興,”他說,“還有,你不是爛人。”
尼諾哼了一聲,關上車門,“下車了,我去訂點披薩。”
“臥室在一樓,浴室在旁邊,”尼諾帶著馬特認了一圈房間的位置,“廚房在你左手邊,我住在一樓走廊盡頭的臥室里,晚上你有事就叫我。”
“好的。”馬特注意到尼諾空出了房子里的主臥,但他沒有多說,拿著尼諾給自己找的換洗衣服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