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冬藏的手像能看見一般停在賀關脖頸偏下的位置,滿含占有欲地懸空幾秒,最終下手,按下去。
手下脖頸的肌肉以細微的弧度跳動著。無數血管在皮下匯聚,血液奔流,散發著充滿生命力的熱意。
這里神經豐富,樓冬藏本以為在這樣的力度下,賀關很快會醒。
可賀關沒有。
他茫然地哼了一聲,反射性抬手握住了樓冬藏的手,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好冷啊
什么東西在他脖頸
怎么像條蛇一樣喉嚨被纏得不舒服
樓冬藏略微用力。
如果這時開燈,就能看到他堪稱沉醉的神色。
我的。
怎么還笨笨的,不會躲開。
賀關難受地皺起眉頭,握住那只手,把它壓在自己臉頰下面。
怎么越來越重
喘不過氣了
冰涼的手很快被賀關發汗的臉暖熱,他很輕地咂了兩下嘴,滿意地又睡過去。
樓冬藏在他動作過程中被迫停滯。
直到賀關松開他的手,把臉正回去,樓冬藏才回神,收回手在賀關腰側輕觸,很輕地想按揉。
是想補償。
他還記得賀關說自己腰疼。
賀關躲了一下,十分熟練地把他的手打掉,含糊地罵“癢,爬。小兔崽子別喊我給你做夜宵,吃死你。遲早變成肥豬”
樓冬藏“”
想想就知道,賀關此時說的人應該是他之前的舍友。
樓冬藏收回手,躺回去。
等到徹底深夜,外面月光如流銀,一動不動的蛇才再次抬起身體,很輕地伏低在青年上方,幫他按摩。
賀關晚上睡得不錯,本來以為自己起來會覺得腰疼,沒想到早上睜眼時腰不酸腿不軟。
隔壁客臥的門他沒關,那屋麻雀都要吵到這屋來了。
看來剛剛七點。
他坐起身把沒響的鬧鐘關掉,看身旁的人還在睡,把自己的被子向他那邊推了推,下床換衣服。
這邊家里有賀關的衣服,休閑裝,西裝,禮服。各式各樣,尺碼合適,剪裁得體,且都在主臥分門別類地放好了。
這些是當時樓冬藏父親的要求。
賀關下床走到衣柜前,挑了一件鐵灰色西裝,脫掉睡袍換衣服。
他本質上的確是個懶人,地上鋪著地毯不臟,就把睡袍直接扔在地上,踩在腳下。
皮帶的金屬卡扣發出叮鈴聲響,喚醒從睡眠節律中脫離的人。
賀關挑了根板扣皮帶,自以為聲音小,沒想到還是吵到了他,問“醒了”
樓冬藏很慢地回復“嗯。”
剛醒,兩個人鼻音都有點重。
賀關揉揉鼻子,把挑好的西裝放到一邊,準備換家居服去做飯,余光撇了一眼鏡子。
他詫異地說“我脖子怎么回事怎么紅了”
樓冬藏走下床,站在他身后半步,問“哪里”
賀關拍了兩下那個地方,繼續低頭找衣服“脖子。有點紅,看起來也不是蟲咬的啊家里太潮了不可能啊”
身后的男人稍微傾身,循著聲音按在賀關脖頸一側,很輕地問“這”
即使剛剛早起,他的手也是冰涼的,連帶著呼吸也微涼,吹到賀關耳根。
賀關被冰得直起雞皮疙瘩,抓住他的手想扔開,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頓時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