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真的覺得琴酒想吃橘子。
連基安蒂都奇怪琴酒居然沒有立馬打死她,雖然看女人那瘦骨伶仃的身板,好像是受不住琴酒一拳就能死,再看看女人和琴酒如出一轍的銀發綠眸,基安蒂隱隱感覺自己明白了什么。
饒是基安蒂一貫大膽,也沒敢看琴酒到底是怎么處理那兩個橘子的。聽到“先撤退”的命令后,她提著裝狙擊槍的包就坐進車里。
黑醋栗還在后面叫伏特加,“我沒力氣了,你把我抱上去吧。哦,還有,我很冷。”
伏特加竟然還真就對她言聽計從,把自己外套脫下包住人,又把人打橫抱起抱上了車。
琴酒在副駕駛座閉著眼,眼不見心不煩。
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酒店。基安蒂是臨時加入的,所以當晚就和黑醋栗湊合湊合住在了一間,左右明天就要回去了。
回到酒店,黑醋栗洗了個熱水澡便倒在床上睡著了,看她的樣子,似乎真的是累極了。若不是胸前還有微弱的起伏,基安蒂準會以為這女人又死了。
基安蒂關上房門,來到琴酒的房間,伏特加也在。
“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叫我過來”
“莫索特還活著。”
基安蒂實在有些不習慣琴酒不戴帽子的樣子,平時那雙眼都有帽檐擋著,沒了帽子,害她不得不跟他對視,簡直是一種折磨。她都有點羨慕往琴酒身后一杵,什么都不用管的伏特加了。
“要繼續留在這里查線索嗎”
“不用,只要那女人還在我們手上,他遲早會自己找上門。”琴酒抽出一支煙點上火,神情在暖色的火光下卻像是被經久不散的烏云籠罩著,從那烏云后,一雙幽冷的眼睛看向基安蒂,“從現在起,你牢牢地看住那女人,她身邊有什么奇怪的人出沒,立刻報告給我。”
她是個狙擊手,又不是情報員。基安蒂不大樂意,但還是應下了。
原本她還以為黑醋栗和琴酒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對她那么忍讓,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因為這女人還有用才留她一命。
她真是想多了,琴酒這男人真的會有人類的感情嗎
不過,說起來,她倒是聽說琴酒以前曾有個一手教導了他幾年的師父。似乎是個代號為瑪格麗特的女人。不知道兩人關系如何,估計不怎么樣,因為那位傳說中的師父最后是被琴酒親手殺死的。據說是他為了上位才這么干的。
事實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畢竟沒人敢當著琴酒的面八他的卦。
清水涼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完全不出人所料地感冒了。她現在的體力全借給了過去的自己,對方還來的只有一波又一波不斷上涌的疲憊。再加上琴酒那只狗救她的時候根本就是把她當一塊兒破布拽著,清水涼沒有橫死當場,淚灑施普雷河,全靠老天賞臉。
跟著琴酒去往機場,準備值機的路上,她還一頭撞在了柱子上,道了好幾句歉才在基安蒂的提醒下發現對方不是人。
清水涼摸摸撞紅了的額頭,把痛覺同步率下調了一部分,感覺稍微好受些了,剛剛攪和成一團漿糊的腦袋終于能磕磕絆絆地運作了。
剛清明一點的眼睛一抬,就看到琴酒似乎心情還不錯地在抽煙。清水涼仔細想了想,感覺他的快樂來源應該就是看她這副倒霉樣子。
清水涼決定惡心他一把。
她故意對著伏特加津津樂道“啊,說起來,伏特加你昨天沒看到,琴酒大哥真是太英明神武了,他追著竊聽器趕到船上,和莫索特大戰了三百回合才給他跑了;等我想到辦法把他找出來,大哥就說十步之內要你性命,結果你猜怎么著,莫索特差一點就死了呢”
伏特加看樣子恨不得自己這輩子就沒長出過耳朵,基安蒂則是欽佩地望了她一眼。
她好歹活了這么多年了,見過想死的,沒見過這么急著趕去投胎的。
快快樂樂的琴酒臉色果然迅速陰沉下來,不過在該敬業的時候他這個人絕不含糊。說要利用黑醋栗,就絕不會在她還有用的時候弄死她,只是會想辦法弄殘她。
挨了一頓揍的黑醋栗果然安靜了不少,基安蒂看她的樣子,總覺得孩子病情又加重了。
她也真是有本事,基安蒂可從沒見過琴酒不是用槍,而是用拳頭和腳揍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