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坐進駕駛座,通過降下的車窗對萩原研二擺擺手,“萩原警官下次見”
“雪天路滑,路上小心。”萩原研二笑著目送黑色跑車遠去。他的目光下落在昏黃路燈照射下的潔白的雪地上,那上邊滴著一滴剛剛落下的鮮紅血滴。
“你怎么會認識警察的?”琴酒淡淡地問。
“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倒霉,總是碰到兇殺案吧……你都沒覺得日本,尤其是東京的犯罪率高到離譜嗎?”
在其中做出突出貢獻的琴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礙事了,就快點殺掉。”
“欸——?”清水涼拖長語調,“怎么能對帥哥做這么殘忍的事?”
琴酒的眼神更冷了。
“當然,在我心里你是最帥的!”
他冷笑一聲,問道:“你下去的時候看到雪莉的尸體了嗎?”
“尸體沒看到,大概是被幫她那個人帶走了吧。放心啦,我可是對著她心口開了一槍,不可能活下來的。”
“那女人有時候命硬得跟石頭一樣,沒看到尸體未必是真的死了。”琴酒冷靜地說。
清水涼看了他一眼,忽然狠狠踩下油門,一個普通的轉彎轉出了漂移的架勢,她咬牙切齒,“你果然跟她有什么,你甚至不肯承認她死了!”
差點被甩到車玻璃上的琴酒:“……”
“雪莉長雪莉短的……一個代號叫得那么抑揚頓挫又曖.昧!”
“伏特加還說你能根據一根頭發絲判斷是不是雪莉的,這正常嗎?”
“她甚至可能有別的男人了你都不肯忘記她!”
“還有貝爾摩德,你憑什么讓她跟你坐得那么近!”
清水涼猛地剎車,在別墅院子里停下。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她硬是八分鐘就跑到了。也差不多整整念叨了八分鐘。
琴酒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點上一支煙,語氣甚至有些滄桑,“我和貝爾摩德之間的空隙至少有半米。”
“你看!你甚至精確觀察了你們之間的空隙!”
琴酒:“……”
意想不到的角度又增加了。
清水涼氣沖沖地下車往門口走去,腳下的雪被她踩得嘎吱響。
考慮到她進去后直接把大門反鎖的可能性太高,琴酒只好跟上去——他不像這女人似的那么精通開鎖,他不想一.槍把自己家的門鎖打爛。大晚上的甚至都找不到修理工。
清水涼把自己摔進沙發里,抱起小抱枕,打開超大屏的數字電視,準備放點電影看。
琴酒進門,客廳放著清水大師未完成版的大作。琴酒是眼看著這副畫作如何誕生的,據它的作者說,這是以他為原型而進行的創作,但直到目前為止,琴酒還沒能成功從這幅畫里找到他的眼睛在哪兒。
一個疑似扁嘴鴨的嘴巴狀的凸起大概可能也許是他的帽子所在。
這只是小問題,琴酒在清水涼身上的處事原則就是不在小事上給自己找不痛快。
權當自己沒看見這副畫,琴酒也在沙發上坐下。
他還沒開口,清水涼就幽幽地說:“我不想再聽見雪莉這兩個字。”
她找到了想看的電影,詭異的音樂在客廳里響起。窗外的雪似乎愈發的白了。
琴酒嘆了口氣,“幫我處理下傷口,醫藥箱你知道在哪兒。”
他把風衣外套扔到一邊,脫下里面的毛衣。他的皮膚常年泛著長期不見光才有的病態的蒼白感,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腹肌卻很結實,溝壑分明。
清水涼從柜子里拿出醫藥箱回頭就看到這一幕。為了看電影的氛圍,她沒開大燈,只有電子屏的光幕投下不斷閃爍的白色光亮,琴酒的臉龐也在或明或暗的光線里變得神色莫名,幽寒的背景音樂中混雜著女性的尖叫。
大概是鬼怪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