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趕到醫院時,時間才過去半小時。
一路上她想了無數個可能,如果祁深撞殘了怎么辦毀容了怎么辦
他這么高傲一人,萬一想不開
越想池年越是心驚膽戰,一路小跑直接沖上了醫院十六層的病房。
以往祁深發燒生病,都是她負責將他“強硬”地壓來這里的。
病房門虛掩著,池年直接推開“祁深,你”
聲音在看清半靠著病床的男人時戛然而止。
祁深的頭上包著一圈白色紗布,正神情冷漠地坐在那兒,護士在為他檢查手臂的傷勢。
他平時一絲不茍梳起的黑發有些凌亂,幾縷碎發垂在紗布前,精雕細琢的臉龐透著病態的蒼白,漆色的瞳孔幽沉,俊美的眉眼依舊自帶一股神秘冷漠的矜貴氣質。
只是手臂吊了吊帶,腿上也打了石膏,臉上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擦傷,有些甚至透過紗布滲出了血跡,但索性人看起來沒有大礙。
聽見聲音,祁深轉頭朝她看了過來,目光從她的衣著往上,落在她的臉上,最終看向她的眼睛。
白皙的臉頰,長發只簡單地扎了下,一雙眼睛有些紅腫,看起來像被淚水沖洗過,像只兔子。
護士已經檢查完畢,推著推車走過來,看著池年“是病人家屬嗎”
池年想了想,點點頭。
護士囑咐了些注意事項便走了出去。
病房只剩下二人,池年看著祁深,心終于放下去些,眨了眨微酸的眼睛“你沒事”
祁深沒有說話,始終平靜地打量著她,眼中帶著些探究與沉思。
池年見他不說話,索性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察看他臉上的傷勢。
祁深卻下意識地避開她的手,眼神隨之冷峻下來,肢體滿是抗拒。
池年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許久癟癟嘴收回手,小聲嘀咕“冷血資本家,翻臉不認人。”
前幾天還一起牽手回家呢。
祁深皺了皺眉心,許久用沒受傷的手揉了下太陽穴,看著她“你是宋朗新招進來的那個助理”
池年下意識地想要點頭,卻又突然察覺到什么“什么新招進來”
祁深沒有回應,眉頭皺得更緊,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宋朗呢”
“他出差了,”池年越發覺得可疑,顧不上他剛剛的抗拒,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頰,“還在發燒”
祁深怔了下,繼而臉色一沉“池小姐”
說完自己也頓了頓。
池年被他兇的有些懵,也有些委屈。
事實上,除了四年前剛剛入職時,因為工作節奏完全沒適應,有一次耽誤了和重要客戶的見面,祁深曾經這么兇過她一次外,他很少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平時即便生氣,也只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她散發著低氣壓。
“池小姐”身后病房門口有人喚她。
池年轉過身,趙醫生身后跟著幾個醫護人員站在那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祁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池年在祁深身邊待了四年,這點兒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看了眼祁深,跟在趙醫生身后走了出去。
在去趙醫生辦公室前,池年給陳揚去了個電話,托他處理一下事故和住院事宜。
陳揚是祁深的另一個助理,主要負責一些公事,而她則更像是全方位助理。
創思的規模發展起來后,行政部成立,祁深便要她考核一下,最終選定了陳揚。
打完電話,池年走進趙醫生的辦公室。
“池小姐,我和幾個醫生針對祁先生的身體做了仔細的分析,”趙醫生的電腦屏幕上放著一張清晰的腦部ct照片,“祁先生的大腦遭受到劇烈撞擊,造成了腦積血,血塊壓住了部分記憶神經,可能導致他忘記了一些事情。”
池年不解“趙醫生是說他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