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的說,是的。”
池年安靜了好一會兒,終于將這個訊息消化下去“那他忘記了哪些記憶”
“祁先生清醒后,我對他進行過簡單的問詢,”趙醫生緩了緩,“祁先生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五年前,當然,對近五年發生的事情,也并不是全不記得,但的確只有零星的印象。。”
池年眼底閃過一絲不知所措,茫然地看著醫生,心臟也往下墜了墜。
五年前啊
剛剛好,是她認識他的日子,甚至包括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的那四年。
難怪他剛剛用那樣陌生的眼神看她。
如果他全都忘了,是不是現在的她對他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可是他們才在一起啊。
也許是小姑娘的眼神太惹人心疼,趙醫生的語氣緩了緩,安慰道“放心,只是暫時性失憶,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
池年的眼神微微亮了下,一閃一閃地看向趙醫生。
趙醫生咳了一聲解釋道“由于是外傷引起失憶,可以考慮用相對較刺激性的方式刺激腦部恢復,譬如對一些重要事情進行復盤,或是重游有紀念意義的地點之類的,再配合醫院的治療,有很大恢復的幾率。”
池年原本暗沉的眼神重新燃起希望,重重點點頭,又聽了醫生的一些囑托,這才走出辦公室。
剛要回到病房,就看見陳揚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疊文件,看見池年,陳揚忙快走了兩步走到她面前“池小姐,都處理好了,肇事逃逸,事故發生地監控壞了,警方調查了周圍的攝像頭,不久后應該就能鎖定嫌疑人。”
“辛苦了。”池年瞇著眼睛笑了笑。
“不過事發時和祁總一塊送來的還有一個人,也受了傷,倒不是很嚴重,只是因為身體本來就虛弱,心臟病發,之前一直在蘇城那邊就醫,搶救過來后被連夜轉到蘇城那邊的醫院了,警方也已經和蘇城那邊的警局聯系,等那人清醒后再問詢肇事車輛的相關事宜。”
“好。”池年點點頭。
陳揚想了想問“池小姐,剛剛警察來過,問了祁總一些問題,祁總的精神有些恍惚,只說不記得車禍的細節了,祁總他沒事吧”
“嗯”池年頓了頓,隔著病房門的玻璃朝里看了一眼,祁深失憶的事一旦曝光,對創思的影響不小,想了下她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小聲說,“摔壞了這里。”
陳揚默了默,公司的人都怕祁總,這位池總助卻一向在祁總面前沒大沒小,眼下也只當她在說祁總腦震蕩“這是今早送到祁總辦公室的文件,我先回公司,把今天下午的會議推遲。”
池年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池年緩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指尖有些冰涼僵硬,她攥了攥手指給宋朗發了條消息祁深出車禍了。
萬一祁深想不起來,總要有人先穩住創思才對。
宋朗果然回復的很快,不過半分鐘就發來一串問號,緊接著還活著吧
池年頓了下,隔著病房的窗戶拍了張祁深的照片發了過去。
宋朗竟然是真的
我今晚回去。
池年收起手機,停了會兒才推開病房門,一眼就對上病房里祁深淡漠疏遠的眼神,渾身散發著熟悉又陌生的冷漠。
池年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氣,雖然醫生說有極大的恢復可能,可是,當迎上他像看陌生人的目光,她還是覺得有點兒難過。
不,是很難過,快要難過死了。
怎么就出了車禍怎么不忘別的,偏偏就忘了這五年發生的事情了呢怎么就在他們才在一起四天,就失憶了
默默關注了五年,成為他的助理追在他身后四年,在一起四天。
一天,一年
老天這筆賬算的,簡直比高利貸還黑。
“池小姐,”祁深的聲音陡然響起,他緩了緩,眉頭緊鎖著,似乎頭有些痛,而后才繼續說,“是不是有人和我一起送來”
那起車禍,他只隱約記得有女聲在哽咽著喚他的名字,一聲一聲的“阿深”,聲音很熟悉。
“嗯,”池年想到剛剛陳揚說的,“人沒事,轉去蘇城那邊的醫院了。”
祁深安靜了一會兒“醫生說了什么”
池年將醫生的話說給他聽,沒忍住問道“你真的只記得五年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