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就有所準備,卻還是在看見里面的男人時心臟失控地跳動起來。
他就那樣冷靜隨意地坐在那兒,舉手投足卻依
舊透著骨子里上位者獨有的冷漠與驕矜。
永遠都是那個天之驕子。
就像當年她要出國時一樣,她約見了他,他也出現了。
其實,她一直在等著他開口挽留,她半開玩笑地說“說不定你開口,我就不走了。”
可他始終疏離地沉默著,而后語氣平和地祝她“一路順風。”
他從沒想過挽留她。
可此時的唐輕染卻不可控制地想起曾經偶爾看見過和池年和他相處時的樣子。
在出國的第三年,她曾經偷偷地回國一次,來到創思大樓下,看見了正要上樓的祁深和池年二人。
他在池年面前很放松,即便表情很冷淡,可那種卸下戒備的輕松卻是騙不了人的。
那時的池年在說著什么,他偶爾會看她一眼,也許是說到了不好的話題,他皺了皺眉卻很快又舒展開,眼神里有無奈,也有縱容。
甚至池年只顧著說話,連臺階都沒看見,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皺著眉呵斥了句什么,池年對他擰了擰鼻子,二人一同進了公司。
和現在截然不同。
唐輕染坐在祁深對面,徐徐露出一抹笑來,柔聲問“有什么事嗎”
祁深看著她“昨天你找了池年。”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唐輕染唇角的笑微僵。
祁深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眉頭微蹙“你和她說了什么”
唐輕染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兩下“你來找我,只是為了這件事”
祁深的語氣疏淡“我和唐小姐之間的事,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明了。”
“可你當初為什么要救我”唐輕染猛地抬頭,聲音卻在迎上他的視線時不自覺地低了下來,“你當年說過,如果我們相識的單純些,你會喜歡我這樣的女人。”
祁深瞇了瞇眼睛,敏銳地盯著她“這是你和池年說的話”
所以,池年昨晚會那樣不安地問他“為什么追她”
唐輕染的眼神微慌,而后勉強平靜下來“只是氣你父親也好,祁深”說到這里,她停了停,“沒有任何可能了嗎”
祁深微微垂“我如果想氣他,當初就不會取消創思的品牌大使。”
即便還在失憶,可還是為了一個人,取消了這個位子。
那時,他逼著自己放開過去那些事,如今,卻為了一個人,主動放開。
唐輕染的臉色微白,死死咬著下唇“如果我對池年說,我以前跟過你呢”
祁深的瞳孔驟然放大,緊盯著她,少有的情緒外露。
手指無聲地敲了敲桌面,在寂靜的環境中壓迫感十足,
唐輕染被他看得心臟一顫,繼而是酸疼的感覺涌來,她從沒見過這樣令人心驚膽寒的祁深,比之前面對祁父時的感覺更盛。
他是真的動怒了。
唐輕染苦笑一聲“放心,不是。”
“你剛剛猜的是對的。”
祁深的目光逐漸平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起身,有禮地頷首“單已經買了。”
說完就要離開。
“阿深,”唐輕染突然叫住了他,“你自己承認的,你喜歡的不是池年那種類型的女孩不是嗎”
祁深的腳步一頓,停在門口,冷漠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柔和了些。
也是在這一瞬間,他陡然想通了什么。
祁深側首“她不需要是我喜歡的任何類型,因為我想要的人只有她
。”
這一次,他再沒停留,徑自離開。
唐輕染仍坐在原處,眼圈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