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地里還能種東西,可冷到大雪落下來,不過一兩日時間,雪就能厚到埋住膝蓋的時候,就種不了東西了。
什么都種不了,土都是凍土,盛姣姣灑落到地上的水,都會成了冰塊。
這是一種挺讓人無奈的自然現象。
一聽盛姣姣這樣說,齊橈也趕緊的振作精神,兩人快步往土坳里走。
牛菊正穿著一件破棉襖,坐在滿是黃草的土坡上,皺著眉頭。
這土坡如今已經不能叫做土坡,而應該叫做草坡了。
盛姣姣和齊橈走過來,齊橈自去了摘蘋果,盛姣姣瞧著牛菊一臉的愁苦,便是問道
“心里有事”
“我阿娘最近折騰著,說也想開田。”
“這是好事兒啊,牛娘子勤勞些沒錯。”
穿著煙灰色斜襟長裙,外著深藍色短襖的盛姣姣,提著長裙坐在了牛菊的身邊,又微微擰了下精致的秀眉,道
“不過這個節氣開田,怕是種不出什么來。”
如果是等氣溫暖和一些了再開田,盛姣姣或許可以想想辦法。
但現在天氣越來越涼了,她對自個兒地里的農作物都沒辦法,更遑論牛娘子新開的田了。
坐在她身邊的牛菊點頭,手里扯著一根小草,
“我也是這樣對我阿娘說的,可我阿娘說她說”
牛菊側頭看了盛姣姣一眼,朋友是不應該有遮掩的,牛菊一鼓作氣,繼續說道
“我阿娘說,就把田開在你們家的林子邊上。”
雖然在治壽郡這樣的地方,每戶人家里頭都有大把大把的地,可都是一些沒有用的廢地,因而每一戶人家看起來都隔得挺遠。
一大片荒地中就一戶人家。
因此雖然牛家與齊家就在隔壁,但兩家其實距離并不近。
牛娘子放著這么多地不開,非要開在齊家得林子邊上,實際上,就是看中了齊家的土肥。
因為怕盛姣姣生氣,牛菊又急忙的解釋著,
“姣姣,你相信我,我真的勸過我阿娘,讓她不要這樣占你們家的小便宜,這樣不好,可是可是”
整個跳馬湖所有村戶的農地,都開在水泊邊上,因為那是跳馬湖唯一的水源。
如果有哪家要開地,以前會想著去水泊邊開,但是現在,村子里的人都在想方設法的,能不能到齊家的附近開一片地。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村子里到處都在傳,齊家的地這樣肥,除了家運在往上走之外,還因為用了齊二郎從外地帶回來的種地寶。
聽了這話的熊琳,自然忍不住了,她家的地和齊家的土地相連,出了齊家后面的那片小樹林,往右手邊走,便是牛家的地了。
熊琳已經看了這片林子有好幾日的光景,她覺著,來年開春,這些樹木只怕不會死。
她是鮮少幾個如此篤定的人,全村人都在等著齊家買的這些樹木死,但熊琳看出來了,這些樹木如今只是隨著節氣變化而自然凋零,實際樹根粗壯,穩扎土壤,樹桿內水份飽滿,絕不是樹木要死的樣子。
那唯一的解釋,便是齊家對這些樹木用了種地寶。
這些日子,熊琳也旁敲側擊的問過了牛菊,齊家的小菜長的極好,還種了一棵蘋果樹,甚至也在種植藥材。
這些農作物都是生長的極好的。
所以熊琳就琢磨著,在齊家的林子邊上開一塊地,借借齊家扶搖直上的風水。
聽牛菊這樣解釋著,盛姣姣低頭,白嫩纖細的指尖揉了揉眉心。
她沒有給過牛菊“種地寶”,之前讓牛菊種植土坳里的地,都是讓牛菊挑齊家漚出來的肥。
齊家人的身體被盛姣姣日日洗滌著,屎尿早已經不是普通的屎尿了,而是超級肥的肥料。
盛姣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用自己的水澆地種小菜和藥材了。
對于目前來說,光是用齊家人漚出來的屎尿,完全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