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端敏站在檐下等了許久,直至巢來過來向她請安,都不見殷澤喚她進去,她也只能惴惴不安的折回了她的房中。
書房內,巢來立著,看向坐在書桌后的殷澤,低聲回道
“小人聽說譚戟又打了幾場勝仗,齊漳的營地也收滿了四千兵,這兩人的威風如今越發了得。”
這種消息原本對殷澤來說,應該是個好事情,只要盛姣姣成了殷澤的女人,齊漳與譚戟便該是殷澤的人了。
可惜的是,如今盛姣姣與譚戟成了對子,生生的將一件好事兒,琢磨成了如今這不好不壞的事兒。
殷澤的眼底有著陰翳,對于譚戟這個人,越發的不喜了起來。
說不出是種什么感覺,他也知道如今他與父母的安危都緊系譚戟,但也正因為此,殷澤對于譚戟,有種眼中釘肉中刺,又警惕,又不得不任其發展之感。
這種復雜的滋味,讓殷澤一聽到譚戟的名字,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盛姣姣這個名字。
他的嘴唇動了動,垂目看著桌面上雪白的宣紙,不由自主的提筆,又開始畫起了荷花。
一邊畫,殷澤一邊吩咐道
“除了兵營里的事,關于這兩人的其余事也打聽打聽。”
巢來笑著點頭,應是道
“這兩人的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我們也可從他們的家人入手拉攏。”
書桌后坐著的殷澤沒有反駁,默許了巢來去打聽齊家與譚家的所有人的情況。
實際上,在決定著手拉攏齊漳與譚戟之前,關于這二人家里的情況,巢來都已經打聽的差不多了,再次去打聽,也只是找個事機,將兩家人拉攏到東宮這邊的陣營里來。
這樣事兒,該是太子妃與郡主去做,最是合適,畢竟在外面沖鋒陷陣的是男人,但再剛強的兒郎,也是會倦鳥歸巢,家里人的立場,若是都與東宮站在一起,兒郎們被幾個婦人軟磨硬泡的念叨著。
那立場自然也有傾斜的了。
只可惜現在這府里,太子妃就不必說了,謹小慎微,生怕自己性差踏錯一步,教府里頭暗中監視廢東宮一家三口的探子,抓住什么把柄,又回帝都大肆捕風捉影加油添醋一番。
而那位剛剛入府的慧敏郡主,似乎就更撐不起門面了,她哪里有這個心智,能夠考慮到如今東宮的尷尬凄涼處境
只滿心滿眼的,想著如何討好殷澤,及從婆婆手中,奪得內宅大權。
明明是個郡主,卻活的像只井底蛙。
可大澤的深閨小姐們,不都是慧敏郡主這個樣兒嗎
書房中,殷澤與巢來相顧無言,曾經謀士汲汲的東宮,如今也只剩下了巢來一個幕僚。
而巢來寄予厚望的未來明主,似乎也只剩下了殷澤一人。
主仆兩個,在這孤立無援的治壽郡,宛若逆水行舟,舉步維艱。
拔除了羽翼的東宮,已無一人可用,來了治壽郡這么長時間,他們更是連兵權的影子都沒摸著。
說不心急,真是假的。
此時,慧敏房中,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頭見她進門,便上前來,接過端敏手中的燕窩托盤,問道
“小殿下不喝嗎”
端敏搖搖頭,無精打采的走到了鋪著錦緞的桌子邊,趴在桌面上,一臉愁苦與憤懣,
“這段日子,小殿下連我房中都不來了,錦繡,看樣子,這招對小殿下應是無用。”
提起這件事,端敏就是一臉的哀怨,她與殷澤成親也有數月了,可直到現在,她卻還只伺候過小殿下一回
成親當日,太子府遭屬國人突襲,府內死了不少人,殷澤沒有與她圓房,這個情有可原。
可這件事都過去了幾個月,殷澤除了與她圓房那一日,之后還是不碰她,這就讓端敏想不通了。
是她不夠好嗎還是小殿下不喜歡她為什么她都已經成為了他的妻子,可他卻是幾個月了,都不肯再進她的房呢
身為女子,端敏又不好直接開口去問,只能暗自心焦的同時,內心還升起了些怨恨來。
“郡主您是皇上賜給小殿下的正室夫人,怎能說這樣喪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