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壽郡行走久了就知道,這里說話管用的并不是官府,而是兵頭子。
越大的兵頭子,說話越是管用。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今在郡北可橫著走的,其實并不是廢太子,而是譚戟。
譚戟與白陶都是翼長,但隨著這仗繼續打下去,如今譚戟的聲望,又比一直駐守集上的白陶高上許多了。
因而譚戟橫著走,盛姣姣不也跟著可以橫著走嗎
眾貨郎都覺得有道理,一群人往集散去,又聽鄂坨說道:
“只是你們此次也看到了,咱們這回想賺隆冬高價糧的錢,差點兒就傾家蕩產,往后再這樣干是不成的了,姣娘恩義,放過我們一馬,下回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好性兒,這小娘子是個厲害角色,得罪她,予我們并沒有任何好處。”
眾人都說是,回頭紛紛清點了自己手中的糧車,交由了專替盛姣姣收糧的盧壽。
盧壽極為痛快,全都是驗證糧車沒問題,便一手交糧一手交錢,其中并無任何字據留下,錢貨兩清,誰也不拖欠誰,誰也甭想拿捏住誰的把柄。
望著空了的糧車,有貨郎懷揣一大堆的銀錢銀票,還有些個不敢置信,有人湊到鄂坨邊上,兩人一同看著來幫忙搬糧袋的兵因為盧壽一人搬不了那么多的糧食,就找了集上的齊明。
齊明也干脆,又找了南北營里的兩個小隊長,給了他們些銀錢,讓兩個小隊給盧壽搬糧食。
反正這些糧食也是搬到南北營里的倉庫儲存起來的,所以就一道手,直接運到了軍營里去了。
鄂坨身邊的貨郎,看著屋檐外的風雪,道
“按照這個糧價,若是我們多運些糧入治壽郡,其實還有得賺,還能賺票大的。”
“薄利多銷嘛。”
廊下的鄂坨表示理解,他偏頭笑看著身邊的貨郎,打趣兒般的問道
“怎么你準備趁著還未開春,想再走一趟南郡運糧”
“怎么不行這回我帶兩百車糧食,干票大的,反正就是一趟水的事兒,你也說了薄利多銷,到治壽郡外頭,我就去找姣娘,她承諾過會讓我們的糧車入郡,我也順道看看,這小娘子說的話作數不作數。”
鄂坨忍不住笑,
“行啊,你兩百車,那我也兩百車,一起。”
“走一個”
“走。”
商人趨利,一旦脫了規章限制,多大的膽兒都有,多大的勁兒都能使,多小的空兒都能鉆。
帝都不讓大糧商進治壽郡,窮死了屬國,其實也限制了治壽郡。
但是現在盛姣姣擺明了要陰奉陽違,有實力的貨郎還不趁著這個機會,多運糧,多賺錢
雪一直在落,整個冬季都快到了末尾,盛姣姣都在忙著收糧。
而今年的治壽郡,郡北空的只剩下了治壽郡的兵與屬國人的尸體。
跳馬湖被重兵圍住,盧壽帶來消息給盛姣姣,殷澤已經準備啟程回帝都了。
此時,盛姣姣正在齊家的堂屋里,擺弄著鄂坨送來的一套新茶具。
貨郎們要運糧進入治壽郡,就托上了盛姣姣,既要求盛姣姣辦事,自然要尋些東西孝敬她。
貴重的貨郎們送不起,盛姣姣也不會收,于是這不三十五的,就會有貨郎上門,送些茶兒碗兒碟兒筷兒布兒什么的過來,價格不貴,送禮的人負擔不重,盛姣姣收的也沒有壓力。
她讓齊橈給她伐了根香樟木,做了張木桌子放在堂屋里頭,一邊泡茶給盧壽,一邊驚訝問道
“這個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也不是什么秘密,皇帝老兒召他的皇孫回帝都,沿途的郡都知道,對了,此次殷澤還委托了白翼長護送呢,過幾日便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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