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治壽郡缺水,所以軍營里不浪費水去熬藥膏,仗打起來,也沒有時間去仔仔細細的制作藥膏。
而且因為添加了水份,就容易招蟲,保存起來也不是很方便。
盛姣姣坐在屋檐下笑著,背著譚大娘子,將搗成了粉末的干藥材,用自己的水調成膏糊狀,又回了灶房找了只碗,說道
“好了,大功告成”
譚大娘子一時間有些無言,她看了一眼糙碗里的那一坨糊狀物,一時間,有些懷疑盛姣姣是在同她玩笑。
她看盛姣姣進門時,那樣鄭重其事的樣子,還以為要做出什么來,結果就是把藥材搗碎成粉末,再加點水
“我去找個人試試。”
盛姣姣拿著碗里的藥膏,興沖沖的出了門,一眼就看見正在雪地里練劍的齊橈。
她笑著問道
“四佬,練劍呢受傷了嗎”
齊橈的腳步一蹶,惶惶然看向盛姣姣,
“阿姐,我沒受傷呢,怎么了”
一臉期盼的盛姣姣頓時十分失望,她朝齊橈手中的劍看了一眼,又問道
“你阿娘最近沒打你了”
這話問的,讓齊橈更覺心慌了,他不由得將自己最近的行為反思了一遍,小心翼翼的問道
“阿姐,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風聲是不是我阿娘又準備要打我了嗎”
怪不得他這樣草木皆兵,實在是齊橈從小到大,被三娘子的鐵砂掌突襲過無數次。
往往都是在他放松警惕,覺得歲月靜好的時候,三娘子就給他來那么幾掌,齊橈已經被突襲出了陰影。
盛姣姣一連“不不不,沒有沒有”,擺手表示齊橈想多了,未免嚇著齊橈,盛姣姣也不繼續問他了,只轉身,去尋齊家其余人,看看有沒有其余的人受傷的。
留下齊橈站在原地,想了許久許久跑吧,最近前線不是征兵嗎他干脆去當兵吧。
可他年齡還沒到,不能進軍營。
留在家里吧,看阿姐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仿佛三娘子要打死他的架勢。
又看向牽了馬,背著包袱,準備出遠門的張晉,齊橈的眼珠子一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當即扶著破山劍迎上去,笑道
“張大爺,你這是去山慶城當鋪嗎我阿姐說,這回讓我同你一起,算做出門歷練。”
張晉一臉懷疑的看著齊橈,他替盛姣姣辦差事,三天兩頭的就要往大城的當鋪跑,所以齊家人知道他背著個包袱出門,就是要去當金銀珠寶了。
可帶著個半大的小子出門
“我如今劍藝尚可,阿姐說你這來來去去的,東西越當越多,唯恐引人注意,讓我貼身護你。”
齊橈急著出門躲難,拉過張晉的馬就往外走,他尋思著,從家里到山慶城,最多也就來回兩天時間,待他后日回家,不管他做了什么,阿娘也該消氣了。
到時候打他也打得輕一些。
何況阿姐之前的確說過,許他出門歷練的話,也說過,不準他去遠了,讓張晉帶著他往山慶城去瞧瞧熱鬧就回。
兩人正是要走,忽而,原本正在院子后面的獒子,發了瘋一般的嚎叫起來。
這獒子的叫聲與尋常土狗的叫聲很不一樣,平時最多也就將聲音悶在喉管里,低低的鳴幾聲,今日不同,它的叫聲宛若一頭兇猛的野獸,嗷嗚嗷嗚的,響徹了整座黃土村。
緊接著,家家戶戶的狗都狂叫了起來,此起彼伏,很是不尋常。
張晉一時不解,看向齊橈,齊橈也不是很明白,還以為自己要偷跑出去,結果被發現了。
也就是在這剎那,黃土村里的人家都打開了門。
不知是誰,在雪夜中大喊了一聲,
“進賊了,咱們村兒進賊了。”
說話間,一行黑衣人提著劍,站定在了靠近齊家的位置,他們面面相覷,有人用屬國話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