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菊應了一聲,開始丈量自己包種的地,又轉頭望向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水泊,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如果這十幾畝地種起來,一年一個大豐收,她就會越來越富有,越來越富有,雖然比不上姣姣,但與整個村子里的人比,她應當算是富有的吧。
而在這個時候,牛菊才突然發現,其實那些男人,不管是之前她阿娘要她嫁的,集上有十幾只羊的男人,還是齊漳,在此時此刻,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
嫁人,哪里有賺錢重要
也是在這一刻,牛菊才終于理解了盛姣姣為什么那么喜愛賺錢。
賺錢的滋味兒,實在是太讓人著迷了。
牛菊在心中盤算著,一會兒得同阿爹商量著,摘完野菜后,得先去雇一些人翻地,那些種地寶放在地里,還得有個人看著,把十幾畝地翻完,種地寶就要立即撒下去。
估計這一板車的種地寶還不夠用。
姣姣不是說了嘛,隔一段時間就要肥一次地,漸漸的,這地就會越來越肥,越來越肥了。
左右種地寶也便宜,就這么一板車的種地寶,還沒得牛菊兩三日的工錢。
然而,自牛大爺回去取背簍之后,牛菊在地里等到圓月高升,都沒等到阿爹回來。
她有些擔心阿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便叫了附近挖野菜的一個認識的娘子,給了她幾個銅錢,讓娘子幫她看一晚上的種地寶,自己匆匆回家去找阿爹。
剛到家,牛菊還沒進門,就聽到阿爹阿娘在屋子里頭吵架。
只聽阿娘哭哭啼啼道
“這個破地方,你我的一輩子就廢在了這里,難不成還想讓我們的姑娘也廢在這里種什么地直接嫁個有錢人不好嗎我也是為我們的姑娘考慮啊。”
“我沒有說嫁個有錢人不好,可是你見都沒見過這個貨商,就直接答應了,如果他不是良人呢”
牛元的聲音有些疲憊,這些年他同熊琳吵架,就從來都沒有吵贏過。
能讓的他都讓,能給的他都給,但這一次,他不敢點頭。
原因無他,從中牽線搭橋的人是他的妻弟熊俊,牽扯上這個人,牛元就不敢答應這門親事。
他妻弟是什么人,天下再不學無術的那一類,十幾年了,熊俊身體力行的向身邊所有人證明,他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這樣的人替牛菊找的人家,牛元敢答應嗎
于是熊琳就同他吵,吵了幾個時辰,自然將他要拿背簍去摘野菜的事給耽擱了。
夜色下,泥土的腥氣鉆入牛菊的鼻腔,她的眼眶紅了紅,轉過身來,離開了自己的家。
也不知這樣走了多久,也不知要走到哪里去,等她回過神來,牛菊站在了齊家的院子里。
經過幾天的前期籌備,齊家的院子被挖的亂七八糟的,幾個村子里的娘子被盛姣姣雇來干活兒,現在還沒有離開,一直在灶房里一邊忙活一邊說笑。
齊家開的工錢高,來齊家幫忙干活的人都是包吃的,而在齊家每頓都能吃上肉。
盡管這樣吃著,其實齊家屋梁上掛的臘肉也并沒有在減少,因為齊家一直在收肉,除了花錢從村子里買之外,齊漳每次回家,都會帶上大量的獵物回來。
譚戟那邊也是一樣,他與齊漳一直在郡北帶兵,不打仗時,就會去圍獵屬國邊境上的野獸。
因而譚家的屋梁上也掛了不少的臘肉。
現在譚家要重修房子,譚大娘子與大爺就住到了齊家來,他們把譚家的所有臘肉都帶了過來,一條條的壘在院子里,都沒地方放了。
譚大娘也是個大方人,每次做飯都拿譚家的臘肉出來,齊家的肉倒是還一直沒吃上。
牛菊望著齊家灶房里那幾個說笑閑聊的娘子,心里頭翻涌出一陣一陣的復雜,她猛的轉身,剛要離開,背后就有人喊了她。
“菊娘”
聽這聲音,牛菊一震,她滿眼都是淚痕的轉過身來,是齊漳。
他似乎只是出屋子轉轉,一出來就看到了牛菊神情破碎的站在他家院子里。
齊漳微微皺著眉,走上前來關切的問道
“菊娘,你怎么了”
“啊,我沒事,沒事。”
張口,牛菊雖然說著沒事,但話音剛落,就忍不住委屈的紅了眼眶。
這下齊漳就有點兒震驚了,他的眉頭皺的更緊,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歪頭說道
“要不然,我去找姣姣兒過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