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默認了譚戟話里潛在的意思。
譚戟便是低頭,唇角含著笑,也起身來,跟在盛姣姣身后出了大帳。
銀色的月輝落下,撒在軍營燃燒的篝火上。
空地之中,靠坐在木牢柱子上,昂頭看月亮的盛瑆,扭頭看見盛姣姣走過來,他急忙站起身,雙手巴著木柱,慈愛又心疼的看著盛姣姣,
“你怎么還沒睡?你看你憔悴的,有什么話,明日再來問我也是一樣,快些回去睡吧。”
盛姣姣披著黑色的薄絨披風,端著手,從盛瑆面前走過去,沿著木牢轉。
里頭的盛瑆便巴巴的跟著她轉,她走到哪兒,盛瑆就跟她到哪兒。
譚戟站在遠處,他知道盛瑆不會傷害盛姣姣,便停在遠處看著。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我便放你出來。”
盛姣姣蒼白著一張小臉,此時已經恢復了她一貫來的雍容與端莊,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華貴。
木牢里頭的盛瑆紅著眼,拼命的點頭,
“你問,你問什么,阿......我答什么。”
“你可有家小?”
盛瑆猶豫一下,搖搖頭,又點了下頭。
盛姣姣見狀,柳眉一豎,平端的雙手往下一甩,寬袖“嘩啦”一聲,她厲聲道:
“戟郎,把他丟出治壽郡。”
遠處的譚戟剛要上前,木牢里的盛瑆急忙從牢里伸出手來,搖擺道:
“不是不是,你聽我解釋,我有個娘子,十幾年前在治壽郡私定終身的,我原本也不知道我還有個姑娘,我走的時候,才剛與我娘子那個啥......別丟我,別丟我啊。”
他的呼喊聲頗有那么些撕心裂肺。
盛姣姣聽了,神色勉強又好過一些,她蹙眉,立在冷風中又問道:
“你既有娘子,十幾年了,為何又不見她?讓她在治壽郡這貧瘠之地苦等你十幾年?”
“我被人追殺,不,我殺人,他們也殺我,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娘子的存在,否則,予她予她的家人,都是滅頂之災。”
“連一封信都不能寄回?”
“不能!江湖組織,許多事情,其實并不自由。”
盛瑆看著盛姣姣,眸子里有了一層淚光,他的雙手巴著柱子,可憐兮兮的宛若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屢次路過治壽郡,卻不敢打聽我娘子一點消息,就怕露出一點馬腳,直到如今,我清理掉了我原先所在的殺手組織,一個活口不剩,確保不會為我娘子帶來一絲危險,才匆匆趕回來,哪里知道,哪里知道......”
哪里知道,他的娘子替他生了個如此好看的姑娘。
盛瑆落了淚,望著盛姣姣笑。
真好看的姑娘,一朵花兒似的,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好看的讓人歡喜。
盛姣姣望著他,眼眶熱熱的,哪里知道,上輩子的盛瑆匆匆趕回黃土村,那里已經焦土一片,整座村子皆屠。
他的娘子,也死在了那一場盛大的屠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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