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黃女士打聽出老金侄子的姓名之后,江漁一直把她送出了市公安局大門。
回來時,葉展
舟正在跟人講電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以“滾蛋”二字為結束語,收了線。
江漁在他辦公室的門上象征性地敲了兩下“葉副隊,去靜安醫院嗎”
“你想去”葉展舟眉頭微挑。
江漁忙不迭點頭。
長這么大,她還從來都沒有去過精神病院。
葉展舟把手機往兜里一放,擺了下頭“行吧,帶你溜達溜達去。”
金熙宇的侄子名叫金祥,據黃女士說,得有五十出頭了。
年輕的時候還算正常,只是脾氣不太好,生氣時摔過東西。
從三十多歲開始,情況越來越嚴重。因為有暴力傾向,被強制送去了精神病院,這一住就是小二十年。
金祥的姐姐早年去外省打工,在那邊安了家。對于這個弟弟,除了偶爾寄些錢到醫院,再幫不上別的忙。
黃女士說,金熙宇隔幾個月會去看看金祥,但不肯帶她一起去。
所以,她只是知道有金祥這么個人,卻從來沒見過。
靜安醫院在明陽市南部郊區,出了城,過了一片片農田,車子開上了盤山路。
“這位置也太偏僻了。”顛簸在坑洼不平的路上,江漁不得不拉著把手保持平衡。
瀝青路面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修過,到處不是坑就是包。
葉展舟減慢了車速“靜安屬于福利性醫院,除了自費的,還有流浪的。”
“流浪人員不是遣返原籍或是送收容所嗎”江漁不解。
“那是正常人,有精神疾病的,都會送到這兒來。”葉展舟轉動方向盤,拐了個彎,“找到家屬,會通知家屬接走。找不到就只能先住著。”
“你以前來過”江
漁問。
葉展舟點頭“在派出所實習的時候,送一個老頭子過來。那老頭兒穿著一身綠衣服,天天在路口指揮交通。還說自己的老紅軍,退休了也要發揮余熱。”
“老紅軍那得多大歲數了”江漁覺得不可思議。
“他自己說六十五了,看模樣也差不多。”葉展舟說。
江漁噗嗤一聲笑了“建國都不止六十五年,他是上輩子參加過抗戰么”
“要不怎么說是精神病呢。”葉展舟也笑了,“老頭兒一路上對我們進行愛國主義教育,還一首接一首唱紅歌。真別說,嗓子不咋地,調還挺準的。當時唬得我們都以為他是哪兒的領導干部呢。”
“后來搞清他的身份了嗎”江漁好奇地問。
“在靜安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才找到家屬。”葉展舟說道,“這老頭兒就是個老農民,連村干部都沒當過。年輕時沒什么毛病。老了老了,也不知道咋搞的,越來越不正常,非說自己參加過兩萬五千里長征。趁家里人不備,跑出來,一路走了兩百多公里到了明陽。”,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