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謙將經書遞給她,疏離的道,“回去吧。”
程皖素輕輕舒了一口氣,從喉間溢出自嘲的冷笑,她接住經書,袖中的物什不知何時被她碾磨成粉,沾染在衣袖間。
“臣妾與陛下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臣妾為了陛下,守身如玉至雙十,臣妾費盡心思嫁與您,也只是為了幫您。”
她抿了抿唇,抬眸時哀憐萬分。
袖口中的散香逐漸溢出來,混著香爐中氤氳的凝神香,叫人神思稍稍恍惚。
萬俟謙皺了皺眉,身子突然乏累,“你”
“陛下,臣妾只有這一次,臣妾只是想要個孩子,也只是不想淪為南梟的笑話。”
程皖素上前兩步,袖上沾染的香愈發濃郁,指尖輕輕撫上萬俟謙俊逸的臉龐,唇畔微勾,“阿謙,我這都是為了你。”
萬俟謙只覺得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癱軟下來,他看向程皖素的目光陰鷙逼人。
“你是不是覺得,朕跟那些男人一樣,來者不拒”萬俟謙冷笑一聲,忍著沖動喚道,“李多寶。”
“皇后目無尊上,頂撞于朕,實為不守婦德,不配執掌鳳印,禁足三月,宮中大小事宜,暫交許賢妃掌管。”
既然你這么閑,那就去跟許賢妃斗吧。
程皖素臉上的哀憐徹底維持不住,她觸上萬俟謙的胸膛,意圖解開他的衣裳,好讓事情繼續下去。
然而,萬俟謙抓住她的手腕,聲音低沉,“這是警告。”
“來人,將皇后送回宮去。”
程皖素仿佛根本不敢相信,那香是她從西蜀運來的,為什么萬俟謙卻毫無反應
“陛下”
李多寶給兩個小太監使了眼色,半推半拖的把皇后請了回去。
“皇上,您”
萬俟謙腳下一個踉蹌,眼神開始渙散,他抓住桌腳,凝神的看著桌上的卷軸。
李多寶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攙扶,“皇上,可要傳太醫”
萬俟謙額間青筋暴起,上挑的鳳眼具是怒氣,“不必,準備冷水,讓春雨安排人守在承乾宮四周,別讓人進來。”
李多寶匆忙應下,就去準備冷水,當萬俟謙和衣靠在桶中時,眼中擔憂,“陛下,快入秋了泡冷水,奴才怕”傷了龍體。
后面的話沒說,萬俟謙就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繡著龍鳳紋的屏風豎在澡桶周圍,萬俟謙闔著雙眸,體內火氣四處亂竄,體外冰水絲絲縷縷的津入皮膚,他攥緊雙手,咬緊牙關。
姣好的面容片刻就變得青紫煞白。
倏爾,他唇角微微勾了勾,仿佛詫異,方才他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魏行知。
“阿嚏阿嚏,阿嚏”
一連三個噴嚏,魏行知摸了摸酸酸的鼻子,怎么突然打起噴嚏來。
見狀,秦常柏皺眉,取了在衣架上掛著的披風,攏在魏行知的身上,“快入秋了,要穿厚些,別著了風寒。”
魏行知攏了攏披風,眼角的紅血色顯而易見,“我這身體著不了風寒,估摸著是我祖父祖母在家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