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知穩穩的落到地上,看著半開的窗子,輕笑了一聲,脫了自己碧色的華服,從包裹中搜羅出一件夜行衣,換上后,將頭發扎成馬尾,干凈利落。
稍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確保萬俟謙不會折返回來時,她才從門縫中瞥了眼守在門口的春雨和冬雪,從窗口一躍而下。
萬俟謙穿上黑色的外衣,避開巡邏的人,徑直馬淮信上所說的地址而去。
這地址極為隱蔽,萬俟謙跟著信上的指示,在邯鄲大大小小的街巷繞了幾圈,然而沒想到的是,最后的地點竟然在山里的墳地上。
萬俟謙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墳堆,嘴角勾扯的僵硬。
他走到一塊墓碑前,用手指敲了敲,沒有任何回應。
萬俟謙臉色陰沉,如果馬淮敢戲弄他
他再次伸手敲了敲,這一次,從不遠處略高的墓地下,鉆出來一個人,活像詐尸一樣。
萬俟謙握緊袖口的匕首,雙目森然的看著從墳地里跳出來人。
“小人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俟謙瞥了眼同樣穿著一身黑的人,“挑了個這樣的地方,你該不會一直都住在這里吧”
那黑衣人姓蔣名正陽,此時墳地冷風陣陣,吹的人毛骨悚然,蔣正陽左右環顧了一眼,打了個寒顫,“那倒不是,我們家公子說,此地鮮少有人來,最為隱秘,不容易讓有心之人發現,我們幾個是輪流在這兒等皇上的。”
他也不想大晚上的睡在這種地方啊,可是現在整個邯鄲城都被王岐給控制了,只有這種地方才不容易引起旁人懷疑。
萬俟謙皺了皺眉,“你們家公子”
蔣正陽遲疑了一瞬,“我們家公子是王岐之子但請皇上放心,我家公子絕不做通敵叛國之事,公子將我等安排在王將軍身邊,正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從內擊垮王琦。”
王之烊的人。
他倒真能對自己的父親下得去手。
蔣正陽生怕萬俟謙王岐的事情連累王之烊,又急忙繼續道,“皇上,小人以性命擔保,王岐之事跟公子沒有任何關系,若非王岐已經喪失生育之能,恐怕我家公子早就被王岐處置而后快了。”
“此話怎講”萬俟謙詫異問道。
蔣正陽回道,“小人打探到,夫人自打生了公子后怕公子日后被妾室和妾室之子迫害,便暗中下藥致使王岐無法再有子嗣,小人近身王岐時,也聽到王岐對公子并不和善,只是想為王家留個血脈,才一直留著公子。”
萬俟謙摩挲著袖口的匕首,眼神深邃復雜。
要這么說,王之烊對魏行知,還是有恩的。
“請皇上,千萬不要連罪公子。”蔣正陽跪到地上。
萬俟謙回神,“起來吧,若他無罪,朕自然不會降罪于他,你且說說,周漢現在在何處,邯鄲如今是個什么情況。”
蔣正陽松了口氣,“回皇上,周公子如今在王府私牢中,平日里只有王岐能拿著令牌進去,我等會在換值時進去。周公子的情況不容樂觀,他現在雖還活著,但身上傷勢極重,王岐不給治,還下了子母蠱,若是再這么下去,不出五日,周公子恐怕就熬不過去了。”
他們換值進去時,都想過偷偷找個大夫給周漢控制一下傷情。
可是林業給周漢上了個藥,就有人發現周漢的傷勢變輕,稟報給王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