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云聞言一愣,神情愕然。
“任兄這是什么意思”
任以誠呵呵一笑,道“這么簡單還不明白嗎
意思就是,我、要、搶、親。”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頓時大驚,無不為之瞠目結舌。
嘩然聲中,四周原本那些來看熱鬧的百姓,已紛紛議論開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來當街搶親,搶的還是探花府的親。
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
李家世代居住于此,其聲望之隆,真可謂是家喻戶曉。
可如今卻發生這樣的事情,由不得他們不興奮。
“任兄,今日是龍某大喜之日,還請你不要說笑了。”
龍嘯云臉上露出一絲干笑,顯得有些不自然。
任以誠負手于背,哂笑道“任某素來以誠待人,說來搶親那自然就真的是來搶親的,誰有心情跟你說笑。”
“你姓任的,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龍嘯云胸膛不斷起伏,忍耐已然到了極限。
“過分”
任以誠反問道“林姑娘原本就該是我的人。
我來接回她,何來過分之說”
龍嘯云聞言,怒極反笑。
“簡直一派胡言”
“任兄,大家都是朋友,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李尋歡眉頭緊皺,言語間充滿了疑惑。
任以誠淡淡道“為什么因為你”
“我”李尋歡有些茫然。
任以誠道“當日屠刀大會上,林姑娘為我所救。
她和李兄你本是青梅竹馬,再加上,小李飛刀素來是我欽佩之人。
你二人兩情相悅,我自然樂得成人之美。”
他的目光挪動,落到了龍嘯云的身上,冷然道“可他龍嘯云是什么東西
憑什么讓我將這中原第一美人拱手相讓”
輕蔑
侮辱
鄙視
如此直白的言語,令得龍嘯云終于忍無可忍,怒上眉山。
“姓任的,你欺人太甚了。”
“欺你又如何”
任以誠嗤笑道“林姑娘身為武夷魔刀之女,各門各派之人均對她虎視眈眈。
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你拿什么來保護她”
聞聽此言,龍嘯云頓時神情一滯。
他自恃才智過人,奈何武功卻始終難入高手之列。
此番被任以誠說中短處,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反駁才好。
“唉”
李尋歡嘆息道“尋歡生性放蕩不羈,自知非是詩音的良配。
龍兄重情重義,他才是最適合詩音的人。”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要將她嫁給龍嘯云”
任以誠說完,忍不住放聲大笑。
這笑聲在李尋歡聽來,有些刺耳。
因為,他從里面聽到了一股濃濃的譏諷之意。
不等李尋歡開口,任以誠已繼續道“人言小李飛刀,風流多情。
卻原來也不過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而已。
你自認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林姑娘好,卻從來都未考慮過她的感受。
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你覺得她這后半生,當真可以幸福嗎”
李尋歡聞言,登時如遭雷擊,陷入了沉默當中。
與此同時。
花轎中的林詩音,在聽到任以誠的話后,嬌軀猛然一顫,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陣感動。
那壓抑了數月的委屈和怨忿,也終于在這一刻伴隨著淚水,一同滴落了下來。
花轎外。
任以誠忽然笑了笑,接著道“李兄,讓我猜一猜,你身后的那個盒子里,放的一定是李園的房契和地契對吧。”
李尋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也笑了起來,只是笑的很苦澀。
任以誠撫掌大笑道“李兄啊李兄,你當真是偉大之極
你讓我差點忍不住,想要唱一首愛的供養送給你。”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也罷,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任某也就不必再客氣了。”
話音未落,任以誠忽地身形一閃,來到了林詩音的花轎旁,猛然一掌揮出。
就聽“咔嚓”一聲。
花轎轟然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一身大紅嫁衣的林詩音。
任以誠衣袖一揚,勁風激蕩,將她的紅蓋頭掀飛。
一張梨花帶雨的絕美嬌顏,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美得凄然,美得動人心弦。
“詩音妹子,今天你這堂怕是拜不成了。”
任以誠灑然一笑,正欲帶她離去,卻陡然心神一凜,一股悚然寒意瞬間漫延全身。
他回頭看去,只見李尋歡的手中已握住了飛刀。
“哦李兄要攔我”任以誠挑眉道。
“我不得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