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帶著迷離的表情看太子,讓人一看就知,方才他根本就沒聽旁人言語。
太子并未將此放在心上,反而調笑道“想什么呢,這么出神莫不是春心蕩漾了聽聞你的愛馬都給旁人騎上了,是你看上的小娘子么”
縱使是親表兄弟,蕭衍與太子歷來關系普通,并未熟到談心的地步。
多少真心話,都是在玩笑間不經意說出口的啊。
白鶴之事太子知曉得如此清楚,當下還在試探他是否真有心與宸王府聯姻心頭閃過種種想法,蕭衍面上一抹風流的笑意,不置可否,口中卻言其他“是表兄說到外祖母生辰,方才我在想,該得送何禮。”
見他面露春意,太子心中猜測更甚,但也只好作罷,敷衍地說道“你啊,無論送什么,她都會滿意。”
言談之間,有宮女在旁煮茶伺候,蕭衍隨意取過茶盞飲了一口,即刻心中一震
這味道
清雅,醇香,有特制的荷露增添出的芝蘭之氣。
再觀顏色,古雅,透明,透明中泛著淡淡的碧綠。
“碧瓊液”無疑。
蕭衍背脊一僵,不動聲色地問道“表兄這茶從何處得來的”
“哦。”太子闔眼說道“三弟送來的,說是難得一見的好茶。可惜我這身子,喝藥都喝夠了咳咳咳哪還能喝什么茶啊。表弟若是入得了眼,就都拿去罷。”
蕭衍瞥了一眼又一眼那裝茶的破罐子。
明明頭皮都被“三弟”二字激得麻透了,但面上仍是勾著唇角,風淡云輕地道“不用,也不見得如何難得一見。”
見人就送,算哪門子的難得一見了
自打那日將蕭衍的藥送回去后,沈蓁蓁在離宮的日子,雖說不上多么精彩,倒也過得安然無恙、忙忙碌碌。
作為在迎來送往上從不馬虎的沈家女,沈蓁蓁先是為表謝意,分別給那日驚馬事件中曾幫助過她的三皇子、六皇子、張貴妃處都送去了別處心裁的小禮。
為表誠意,三人的禮都挑的各不相同。
自然了,也都是她自制的獨一無二、并不如何花錢、卻能使人記憶深刻的東西。
還別說,只要她肯用心做,她的茶、她的雕花糕點、她的精彩繡品,那是絕對不輸任何一個御用物的。至少送去的那三人處,即使沒真用上,也都多看了好幾眼。
對她而言,對方用不用是次要的,她該得做出的態度還是該有。
是以,答謝完畢后,她就不再思考此事,清閑了幾日。
人就是這樣,一旦靜下來了,平素忙碌時不曾跳出腦中的思緒,就跟著燦爛的夏日般,光如水傾下,灑滿了一院。
蕭世子與安和縣主議親的消息不脛而走,近日
來整個離宮的人都在談論,那些愛慕蕭衍的小娘子們很是憤憤難平,她在與同住西宮的鄭氏、張氏女們聚會時,就聽得不少,諸如安和縣主那樣的冷清人兒,哪能配得上蕭世子的言辭。
沈蓁蓁聞得此事,不如那些女子那般憤懣,只是在心中琢磨,蕭衍那樣挑剔的郎君,到底是喜歡李惜玥的什么呢
說到喜歡,蕭衍曾經給她寫過情書,應該也算曾喜歡過她罷。
那他移情別戀,又是厭惡了自己的、喜歡上對方的什么了呢
美貌、才華、氣度,還是別的
思考了半天后,沈蓁蓁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的李惜玥身上,沒有她這種愛慕虛榮的庸俗勁兒。
山中夏日清涼,院中靜謐空落,小娘子輕倚著廊下扶攔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扇子,對著庭中的一篷桔梗花發怔。
淡雅的紫色中略帶藍色,這樣的桔梗花,被譽為花中處士,都說它超塵脫俗,不慕繁華。
沈蓁蓁想到裹著溫婉優雅表皮下那真實的自己,俗氣至極,慕繁華至極,不由嘆道“這桔梗花倒是像她,我簡直與它八桿子打不著啊。”
就在她喃喃自語的話落,身后就被人接了一句
“與誰八桿子打不著”
沈蓁蓁身子猛然一抖,手中扇就這么滑落,從扶攔上翻出去,飄落在院子里。
她神色驚慌地扭頭看,紅艷的小嘴訝地微張了一下。
蕭衍突然來作甚,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