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天一手拿著管子,管子的一頭連接著胤天翔的唇口,疏桐在底下半蹲著,將開口緊緊壓在胤天翔的口內,軟管的一端已深深插入食道中,防止液體外溢和流出。
管子的另一頭連接著一頭大底窄的漏斗,李太醫在一旁端著淡鹽水和清水,謝嶼天接過李太醫手中的淡鹽水,緩緩灌入漏斗中,淡鹽水順著管子流入胤天翔體內,在倒了一盆水后,胤天翔卻沒有絲毫要嘔吐的跡象。
謝嶼天雙眉緊蹙,攢聚不舒,看起來憂慮不悅,他拿起木箱中的一根壓舌板,不斷刺激胤天翔舌根和咽喉壁,試圖通過催吐洗胃術來洗清胤天翔胃中的毒素。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破門而入的皇后,來不及解釋,只能加緊手中的步驟。
團團圍住的御林軍感到十分為難,叫道:“白大人……這……”
皇后繼續說道:“大膽御林軍,你們是宮中禁軍,究竟是聽眼前這位白大人的,還是聽我的?”
御林軍統領拱手作揖行禮道:“白大人,得罪了。”說罷便抽出佩劍,要上前緝拿謝嶼天和疏桐等人。
白攸之亦以佩劍相攔,說道:“我們這是在救陛下的性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阻斷這一切的。”
御林軍統領和其手下就這樣在龍塌前交戰起來。
皇后娘娘嚇得接連后退了兩步,惡狠狠說道:“白攸之,你這是要造反吶!”
“謝嶼天,你快些。”白攸之一人敵眾人,有些招架不住,催促道。謝嶼天心一狠,用力戳了一下胤天翔的喉管,只聽一聲“嘔——”胤天翔猛地睜開了雙眼,手抓著床沿狠狠吐了起來。
粘稠的嘔吐液體雖被大量的鹽水稀釋過了,但混合著胃酸的氣息,飄散在空中,那味道叫人感到十分不適。番木鱉已經被胤天翔的身體研磨成渣渣,黑色的混雜在嘔吐物中,星星點點的。
“陛下醒了!還不快住手!”謝嶼天鼻子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氣沖沖地向上挑著,似乎在向眾人宣告道:我的方法是正確的,還不速速停手!
御林軍首領愣了一愣,扭頭看向皇后娘娘,不知所措地問道:“娘娘,陛下情況似乎有所好轉,不如讓李太醫他們……”
皇后娘娘自知理虧,雖然對白攸之等人的目無尊卑貴賤感到惱怒,也只得順勢順水推舟道:“也罷,你們快繼續醫治。還有,此法若是可行,快速去救治夢如公主和駙馬……”
謝嶼天沒有絲毫嫌棄地蹲下身子,湊近了去看胤天翔的嘔吐物,繼而搖搖頭道:“還不夠,還要再來。”說罷繼續拿起管子,重復方才的操作。
如此反復進行了數次,直至吐出的灌洗液澄清無味,謝嶼天方才說道:“可以了,陛下體內的毒素已全然解除,好生靜養便可。”
“嶼天,娘娘說夢如公主和駙馬亦中此毒,我們快去看看吧。”疏桐望著皇后娘娘,說道。
“快走。”謝嶼天催促道。
正當一行人正欲出發,門口又隆冬隆冬地跑來許多生面孔,御林軍攔住,呵斥道:“宮內禁止隨意出入,你們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來者七嘴八舌地說開了:“這位官爺,小的是越騎李校尉家的管家,我們家校尉不知何故昏死過去了,和善堂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求這位爺行行好,讓我通稟陛下,求一位御醫為我們家校尉醫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