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白攸之行至擔糞夫身旁,不動聲色地將手按在佩劍上,警惕地隨時準備反擊,嘴上問道:“勞駕問您,可知京都有多少糞夫,姓甚名誰,如今又在何處?最近糞行內可有不認識的生面孔?”
那人赤著腳繼續行著,抽空瞥了一眼白攸之,警惕地問道:“你要干什么?”
“沒干什么,就是我有一侄子,在這京都里做了挑糞夫,卻突然沒了消息,很是叫人擔心,我怕是行中有什么生人將他帶走了,故而我是來尋人的。”白攸之謊稱道。
“人中黃,木犀香,金汁兩桶小心提防。”那男子緩緩道。
“什么?”疏桐不解道。
那男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末了說道:“你們家應該沒人做挑糞夫吧?我不知你們為何查糞行一事,但我們行里有個規矩,不管你是江河大盜,抑或是宵小惡人,只要做了挑糞夫,便是憑自己的手藝老老實實掙錢,便是改過自新,既如此我們行內的兄弟豈有不保護的道理?故而,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若真要我說,我只能告訴你們,我什么也不知道。”那擔糞夫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是御查院辦案,請你務必配合。”疏桐見軟的不行便想來硬的。
“御查院辦案與我何干?”那男子反問道:“我不過是一個卑微低賤的普通小老百姓,想必官爺不會和我這螻蟻似的小民過不去吧?”他倒也機靈,四兩撥千斤地回答道,此話一說,白攸之反而不好來強的了。
“官爺,你們還是離我遠些吧,休要讓我這骯臟的糞水弄臟了二位官爺的華服衣衫。”那糞夫繼續說道。
白攸之停下腳步,又拉住疏桐,看著那糞夫在一戶人家前停下腳步,將兩桶糞水放在地上,輕輕敲打門扉,吆喝道:“李大娘,我是憨錘,可有糞水要倒啊?”
“來了來了……”屋內傳來一洪亮的婦女聲,吱呀一聲門開了,一中年婦女手中端著一盆盂,遞給那名叫憨錘的男子。
“攸之,想不到糞夫們竟如此守義氣,只是這義氣未免也太過于黑白不分了。”疏桐忍不住抱怨道。
“看來,我們只能先做足功夫,才能混進他們行當中了。”白攸之嘆了口氣道。
“方才他說,人中黃,木犀香,金汁兩桶小心提防。想必是行中黑話了。”疏桐說道:“不如我們去問問那大娘,說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白攸之點點頭,眼看著憨錘挑著又重了幾分的糞擔子向前走遠了,復又叩響那大娘的家門。
“哎呀,憨錘,可是漏了什么東西……”那大娘一邊開門一邊說道,見是兩位生面孔,問道:“二位是……”
“大娘,我們有事相求。”疏桐說道:“你可知道人中黃,木犀香,金汁兩桶小心提防是何意啊?”
那大娘撲哧一聲笑出來,說道:“小公子小娘子真有意思,特地敲門來我這老婦家中,就是為了問這個啊?”
疏桐看了看白攸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正是。煩請大娘賜教。”
那大娘上下仔細打量了疏桐和白攸之,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