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
鄭璞覺得如若自身乃司馬懿,待見到丞相親自督兵出蕭關,必然會高壘深溝、避而不戰
持續以逸待勞、坐等漢軍糧秣耗盡后的戰機出現。
畢竟,若如大漢出兵,亦意味著他的戰略目的已然達成了。
尤其是先前曹真在世時,漢魏雙方亦不乏野戰。
但戰果并不能給予司馬懿信心以將士的士氣與精銳而論,魏軍比漢軍終究還是有所不及,又何苦急于一時呢
只不過,鄭璞對丞相是否會采取他的諫言,并沒有多少信心。
早在前來河西之前,冀縣丞相別署就陸續收到了各部將率的上書,皆不約而同的聲稱可戰。
這是北伐數年來屢戰屢勝的信心與銳氣。
亦是大漢從上而下對“還于舊都”的眾志成城。
伴著趙云、高翔與陳式等老臣故去,吳懿、吳班與輔匡等宿將步入暮年,且丞相自身出行需要乘坐素輿后,大漢上下都對“還于舊都”有著但爭朝夕的冀望。
鄭璞深諳于此。
亦知道在丞相已然有了決斷之后,自己想改變其心意有多難。
唉,權當是勉力為之吧,成不成皆無有念。
“呼”
輕輕擱筆于案,鄭璞輕輕的吹干絹帛的墨跡,隨后令人將書信轉去隴右冀縣。
旋即起身,拱手給諸葛喬作別,“葛君,組建弓箭社之事粗綱已定,其他瑣碎便由君代為勞之了。”
“好。”
連忙起身回禮,諸葛喬笑顏潺潺,“鄭君且寬心,我必不負朝廷所望。”
至于同在公署內的徐質,則是沒有言語,徑自給諸葛喬行了一禮后,便轉身先行出去讓扈從準備出發。
鄭璞將趕往酒泉郡,有兩百余部曲的他便自告奮勇護衛一程。
而且,他也屬于順路。
押解南匈奴右部兩千余俘虜歸來的傅僉,算算路程即將進入張掖郡了。
這些俘虜都將被放在山丹牧場充當牧養戰馬的奚官,在牧場任職的徐質前去迎接亦是情理之中。
不過,鄭璞知道他還有另一層心思。
在這忙碌組建弓箭社的十余日內,得了費祎囑咐的徐質,還抽空請鄭璞入軍營觀了軍容。
意圖很明顯,讓鄭璞覺得他督領的這千余郡兵戰力并不弱,可堪不日馳援鹯陰城塞時充任前驅。
但鄭璞意在用廖化的本部。
不是厚此薄彼之心,抑或覺得徐質部不堪重用。
而是他有個想法在丞相回書信之前,不能公之于眾。
畢竟依著常理而言,河西若是增兵趕赴鹯陰,所有人都會覺得乃是趕去與魏延部合兵,就連魏國亦不例外。
故而他不想循常理,兵者詭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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