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譤
這也是他最大的憂慮所在。
若是逆蜀進駐祖厲縣的趙廣、王平與句扶部亦應時而動,順著祖厲河北上殺入旱平川,前后皆敵之下,恐他麾下將士皆軍心不穩、戰意消融矣
唉
罷了,多思無益。
且盡人事,聽天命罷。
仕途幾經沉浮、早就不以死生與榮辱為念的夏侯儒,目視著正在整陣將要來攻的蜀兵,緩緩的拔出了佩劍刺向蒼穹,慨然奮聲作誓,“敵至,我與爾等共戰營寨若破,我與諸君共亡眾將士,死力之”
主將如此決絕之言,自是令士卒激昂,亦令營寨驟然爆發了敢死之聲。
“戰”
“戰戰”
魏軍的激昂死戰之音,激起了奔流北上的大河無數漣漪,亦遠遠傳到了漢軍陣內。
立在旌旗之下的魏延聽聞,略略斜頭揚眉。
旋即,嗤之以鼻,“一群將死之徒,竟如此聒噪”
亦不能說他狂妄。
自大漢兵出隴右以來,他親自督陣的戰事,還真沒有過敗績。
不管是攻堅還是野戰,無論敵我是否兵力懸殊。
尤其是對面督陣之人乃是夏侯儒,曾經被鄭璞在金城郡榆中縣外以劣勢兵力大敗之人。
彼不過依仗與魏曹操同譙沛鄉閭情分而居高位之徒罷了,有何將略可言
有營寨可依托又如何
兵力更眾又如何
魏延覺得自己若想大破之,乃是易如反掌之事。
再者,丞相動用了近十萬大軍,隴右、漢中與河西皆出兵策應換來他此番決勝之機,他安能不思慮周全、無有必勝之策便兵出
焉能有負眾望、誤國家之功
“鳴鼓”
心中將魏軍鄙夷了好久的魏延,默默環視了已然列陣完畢、蓄勢待發的將士好一會兒,魏延才側頭下令,“催戰”
“咚”
“咚咚”
剎那間,如雷的戰鼓聲從漢軍陣中響徹天地,與魏國士卒號呼酣戰之聲分庭抗禮。
與以往的戰事不同,隨著將率依次魚貫而出的漢軍各部士卒,無有亢音而歌的昂揚、無有號呼“克復中原”的熱血,而是很沉默的、面無表情的踏著都伯的小鼙聲步步而前。仿佛在他們眼里,臨陣短兵相接的向死而生,猶如日常飲水餐食般很平常。
或是說,被魏延親自督促演武了近三個月的時間,他們已不是僅僅依托滿腔血勇而戰的士卒了。
古之精銳,無畏、無悲歡、臨陣無有他念,視生死如無物。
在魏軍營寨矮垣之上被親衛擁簇的夏侯儒,目睹著步步逼近的漢軍,不知為何心頭上陡然閃過這句話;亦倏然覺得,充斥耳畔的己方號呼酣戰之聲很聒噪。
呼
悄然呼出了一口氣。
夏侯儒微微搖頭,將心中雜念摒去。
不管怎么說,除去扼守旱平川的兩千士卒外,魏軍的兵力幾乎倍之于敵。若他指揮得當,未必不能堅持到郭淮部歸來。
對
他并不知道廖化、閻宇與劉林合兵五千入魏延部之事。
而且,魏延此番引來的兵卒亦僅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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