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細作聞,傳表于鄴城曹芳,曹芳以漢軍不復患河東,遂減秦朗兵,秦朗累表不可,曹芳不省,詔令紛至,遂減兵。魏略曰秦朗所督六萬眾,皆取河北之丁,河北士庶由是忿焉。或云于曹芳,河北叛亂將起,芳懼,遂詔朗減兵,以平眾怨。
璞知魏軍減,乃私謂昭武帝可取河東矣。
帝曰“卿病,豈可復勞行伍邪”
璞出虎符,請以姜維代,曰“此時弗取,恐日后不復有時也。伯約乃涼州上士,臨陣決機勝于我,昔丞相亦不吝贊之,陛下何疑也”
帝遂之。
姜維受虎符,孤身歸臨晉,督兵下蒲坂津,與王平會兵于解縣,敗秦朗于安邑,掩兵追斬文欽于壺丘亭,盡據河東郡。魏略曰朗自奉詔減兵后,以己必敗,做書信歸家囑諸子后事。及蒲坂被破,蒲忠與王經皆以安邑不可守,勸朗棄郡歸河北。朗喟然發嘆,曰“隴右失,退關中,關中失,退河東,今復失河東,猶言可退,我不欲見鄴城亦退也”遂據城而守,城破死,時人皆哀之。
河東既下,昭武帝令有司錄將士功,欲授璞大司馬。
璞辭曰“乃伯約之功耳,臣受之有愧。”
帝笑,以表字喚之,“子瑾何故畏職如虎邪”
乃遷姜維為衛將軍,以璞籌畫之功,拜為驃騎將軍。
復炎十年。
五月,吳以漢兵將多在北,遂遣聶友、虞忠為將,領兵兩萬寇交趾;遷諸葛恪為征北將軍督朱異、朱施績陳兵襄陽,邀魏并寇南陽。
帝常忿吳反復,欲發大兵討之。
璞諫曰“賊吳宵小之輩耳,見利而忘義,雖與逆魏盟,然不能齊心也。可增安國兵,扼守城池不與之戰,彼必與魏推諉,皆不愿死力,不日可退也。”
帝猶意難平。
璞復諫曰“雒陽未復,若用兵于荊州,魏必興兵。而若用兵雒陽,南陽可當吳。先雒陽而后荊州,乃上策也。且此番以逸待勞,必可得追擊之利也”
帝省,拜關興為前將軍、領荊州牧,持節,遣傅僉引兵萬余入宛城;拜霍弋征南將軍、領交州牧,持節,督爨谷、沉幽、魏容、李逷取交州;拜州泰為右將軍,督兵臨西陵,牽制吳兵力。
六月,興留傅僉據宛城御魏,自引兵入樊城卻吳。
諸葛恪將兵困城,以舟船載拋車、床弩而攻,月余不克,乃遣使催魏兵南下兵力攻之。
魏將王基以河東之失兵將寡少,困宛城已盡力,不從。
恪遂不復攻,唯困之。
八月,吳將聶友、虞忠攻交趾郡不克,罷兵歸。
霍弋遣沉幽走牂柯水道入郁林郡,自將兵浮海入合浦郡,與虞忠戰于朱盧,殺之。
十一月,兩軍會于布山縣,旬日破之。
臨蒼梧郡,皆披靡。
弋乃分兵魏容遣北上扼臨賀,留爨谷鎮蒼梧,以沉幽為先驅,攻入南海郡,困聶友于番禺。
吳主詔恪罷兵,使救交州。
未發,番禺城破,聶友突圍歸,遂罷。
吳兵退,魏兵亦退。
璞因諫昭武帝曰,“吳兵勞頓,必不復來;魏無功而返,兵將無斗志,可取雒陽矣。”
帝召重臣共議,皆附言,遂發兵。
復炎十一年,三月。
帝璞拜大都督,假黃鉞,總領內外諸軍討魏。
璞以姜維為別督,督王平、柳隱等部出軹關陘入河內,走孟津入雒陽;自將兵出武關,督句扶、傅僉北上廣成關。
魏以陳泰與夏侯獻守河內,留司馬師鎮雒陽,遣王基與夏侯玄督兗、豫州諸軍遏制鄭璞,別遣使入吳求救。
吳出兵二萬,被關興遏于樊城,裹足不前。
五月,姜維破魏將王經于波縣。
陳泰移屯河陽,欲兵半渡擊之;留夏侯獻原鄉,欲斷維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