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他賴床,倒不如說他是在徹底地放松自己的心神,讓發散的遨游天際。
這是一種相當神奇的感覺,亦或說是一種錯覺。
好像全世界的所有角落,在這一刻,都盡收于他的眼底。裴清甚至能憑念頭在幻想中的任意角落之間瞬移,妙得無法言說。
不過呢,星期四這個承上啟下的日子實在值得開心,所以,有兩個家伙開始放歌了。
一個是子豪,另一個是國立。
承上,承的是過去四天在這所寄宿制學校里的苦熬,坐一望二、坐二望三、坐三望四
啟下,啟的是下午的體育課、今晚的奶茶,以及明天的放學還有,今天就是坐四望五啦
“蕪湖giaogiao”
裴清對鋪,國立的下鋪,子豪一個鯉魚打挺,一反往日的賴床習慣,坐起身來一頓鬼呼狼嚎。
“iabsabsaabsabsbigabsabsbigabsabsgirabsabs”緊接著,他上邊的國立也開始吼了起來。
當ktv里的金曲歌王用那粗磁的嗓門唱起這首歌,其他人竟感受不到丁點違和,反倒覺得不錯。
裴清也悠悠起身,有些無奈,施法被這倆貨給強制打斷了。
剛才他還神游到了上星期在家里和沈佳夢芋泥啵啵的場景呢,近乎就是身臨其境。
子豪眼兒一瞪,指著裴清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喉嚨里發出嚯嚯的笑聲“臥槽,清哥,你那里”
裴清似乎訝然,抬起左手往下摁了摁“獻丑了。”不尷不尬的動作不失淡定,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都是男的,平日里互相開開黃腔都沒什么,這類什么什么勃的,那就更不是回事兒了。
甚至還有人半夜三更起來換短褲的,名曰遺漏了億萬萬子孫。
但就在這時,對邊宿舍的人有些不堪忍受了,估計也是有點興奮上頭,竟朝這間宿舍罵喊一句
“唱你媽”
裴清側頭瞥去,聲音就是從對門宿舍傳來的,聽起來有丁點囂張
而宿舍內的門神,國立。他在這方面的反射弧短得匪夷所思,近乎是同步的,那頭罵聲剛落,這邊回擊即出。
用上親切和藹可愛優雅的本地白話,國立扯脖怒吼“誰”
隨后就站在上下梯的邊沿,抬起手臂直指對門“出來”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朝對面要發起沖鋒。
“我叼你媽條粉腸出來叼你媽條叉燒”
國立一邊釁罵,一邊穿衣,硬生生地將一七五的校服穿出了一米九的氣勢。
“出來”多次重復、多次強調,這是他喊得最狠,也是最有兇勢的兩個字。
對面宿舍都噤聲了,不知道剛才那位挑起罵戰的哥們還好嗎
罵一句,國立就往下踩一階。
“出來單抽我一巴蓋爆你的黑殼出來”
對面宿舍的情況不知如何,倒是這邊,其他人都已經笑倒在了床鋪上,笑得是人仰馬翻。
裴清也忍俊不禁,這味道,夠濃
這在正常家長們的眼里,國立這家伙不就是妥妥的校園惡霸么
更客觀公平地去說,國立有惡霸的一面,也有良善的一面。
至少在對待同學和朋友時,國立是非常友好的。
雖然阿喜對這點可能不大茍同,因為他自己經常被錘,但誰讓他喜歡嘴賤呢非要在人身上拔毛,不被錘才怪。
裴清嘴角噙著歡樂的笑,心里則想就算這家伙成了壞人,至少至少,他是我們的壞人。
轉念再想,他也不算壞,只是現在的語言和行為嗯,有點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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