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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紙杯會空的,味蕾的記憶會褪的,腹中的溫熱會散的,重要的是過程,以及一起分享這個過程的人。
裴清把沈佳夢送回家,告別很順利,因為他們很快就能再見,七點鐘就能了。現在回去啊,只要洗好澡吃好飯,然后就能揣著好心情去等待時間指針的流轉了。
裴清抬頭往上望,眼睛很快就鎖定了視線范圍內的一棟樓的第三十層。
然后,他就有點、有點兒尷尬。
訕訕地低下頭,雙手插兜,故作無事地順著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若不是吹不起口哨,或許他還得吹個幾響。
家中,女兒臥室的窗邊,沈思成略帶疑問地放低手中的望遠鏡,然后又抬起來再望。
那片刻間的功夫里,自己好像和他發生了對視
不對啊,這么遠都能看見
沈思成疑信參半,不不,疑占了七。
呼,還好還好
裴清出了口氣,搓搓臉,還好沒親
但這也石錘了她爸爸都在窗邊架個望遠鏡了,他才不信那是湊巧的,絕對絕對,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看來這世上偏偏就有這么巧合的事情。本來啊,剛才是想要親兩口的,但就像裴清吃草莓蛋糕時常喜歡把蛋糕上的草莓留到最后一樣,既然今晚還有機會倒不如給今晚留點懸想。
晚六點五十三,裴清如之前的那周五晚周六晚一樣,拎著保溫桶準時去到悅府樓下。
已經是幾個星期了
裴清仔細思考,靈敏的思維很快讓他得出答案第九個。
兩個月了。
還記得之前的一個月,天還不會暗得這么快的,至少不會暗到只剩下路燈的橙光,這場冬天好像是忽然就來到的。
裴清走過悅府樓下的杏壇廣場,有意識地抬頭去望,沒有發現。
當他轉過頭來、準備走向那盞路燈。
卻發現撐著那盞路燈的圓柱鐵桿的兩側支出了兩只“耳朵”,好像背面站了什么人
動了動了,有個家伙在鐵桿邊緣冒了個腦袋出來,然后又很快縮回去,怕被發現一樣。
裴清被她搞怪的行為逗笑了,這要是猜不到人是誰,他還不如墊兩塊豆腐腦撞墻呢。
沈佳夢探出頭后看到那邊有個黑影在朝這邊走來,她的視力哪有裴清那么好,那頭又沒有路燈照著。
她蓋起帽子,用額頭抵在柱子上,吹彈即破的肌膚與冰冷堅硬的鐵柱之間隔了厚絨厚絨的帽子。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六點五十四分,很對誒
是他嗎
沈佳夢想著要再瞧一眼,從自己的左邊探出頭去。
咦人不見了不是他嗎
“啊”念頭剛落,腰間傳來很大的力道,人與動物間的情感并不相通,至少對沈佳夢來說是這樣。
對于裴清能夠做到的程度,她還是太無知了點。
她從來不知道兔子在被獅子撲住的那一瞬是什么感覺,但現在,極短時間內的加速度與地心引力形成了一上一下的對抗,讓她產生了失重的錯覺,剛才還和自己貼得很近的燈柱疾速遠離,視野的水平線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直到那張臉的出現,他笑著,有玩味、有得意、有寵溺,總之,她能看到好多好多,都是對自己的好。
“裴清”沈佳夢這才反應過來。
扭捏扭捏,但手又不敢離了他攔住自己腰際的手臂。
這家伙力氣這么大的嗎好穩啊,都不抖的。平時提一桶水都會手抖的她很是羨慕哼,力氣這么大,肯定是個飯桶
沈佳夢掰他的胳膊“鵝你快放我下來。”